谢武甫……
她不怀好意地看向他,谢武甫会意避开,转头去问江余:“江兄,这提水之事需得本人去做,书童不能代劳吧?”
“对,王兄一经查处,后果很严重,君子诚而信,鹿山书院极看重品行,花钱也不能摆平。”
“所以,公子,小的帮不上忙,别看我。”谢武甫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哼,做就做,不就是两桶水,趁机锻炼下我强健的体格,虽然我的身材完美得天下找不出第二人。”
两个人看看她秀自己瘦弱的胳膊,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诶,你们笑了,我就是想让你们笑,你们怎么那么乖,那么听话呀?”王易安压下心中不悦,输人不输阵,她嘴上可不认输。
她那言笑晏晏,标准欠揍的表情,谢武甫收住笑,转移话题问江余:“说起水,黄北山是谁?为什么由他来执行欢迎新生入学仪式?”
“他是百里之外锦山的出名士族黄家的继承人,称为地方一霸,家中权贵,比起王兄自然差远了,他父亲原在朝中做官,深得皇上宠幸,后来不知为何解甲归田,回乡之后深受邻里敬重,黄北山自此更是目中无人,作威作福乃是常态。先王兄一年入学,威逼利诱收服了鹿山书院大多学子,那泼水仪式他说做就做了,谈不上由他主持。”
江余想了想,为了书院和平,他还是不要多嘴。
“江兄你素来清雅,对人对事和善,不论褒贬,能让你用出‘目中无人’、‘作威作福’,想必黄北山不是个善茬,他怎么惹着你了?”
“他倒是没惹我,只是我看着他对别人动辄打骂,极难入眼。”
“比之我家公子如何?”
王易安不满,接过话头:“我、我怎么了,你对我随意打骂还差不多,我什么时候对别人动辄打骂了?”
“你自己什么人你自己清楚,我没问你,在问江兄。”
“谢兄,黄北山与王兄可不是同一类人,比之他的残忍实在不及,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王兄嘛……”
“我、我怎么了?你想说我什么?”
“外强中干,色厉内荏,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你顶多算是个雷声大,雨点小的纸老虎,踹你两脚就老实了。”
“谢武甫,你!”
谢武甫横眼过来,威胁恐吓意味明显,王易安立马改口,气势虚了不少:“还有别人在呢,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含蓄一下吗?”
“你确定你还有面子?什么丑态没见过?上一次在去膳食堂的路上……”
他又想嘲笑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放屁了,她赶紧红着脸踮脚捂住他的嘴,在江余面前说,她还想要脸呢!
殊不知沈老伯已经在江余面前吐过槽了,还大肆渲染那个屁是有多响、多臭,根本就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
江余一想起这些,忍俊不禁,但为了保全她的脸面,只有憋笑,装作不知道。
谢武甫薄唇紧贴着她的手心,被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乱了思绪,竟是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只有任她捂着,同她大眼瞪小眼。
江余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看到王易安湿淋淋的,忍不住出言提醒:“王兄,入夜凉,你浑身湿透不去换个衣服吗?”
王易安松开手:“对啊,说起这个,我床铺被浇湿了……谢武甫,你给我换被褥。”
“我好困,不换。”
“什么?你不换,那我睡哪?”
“王兄,现下换了,下面垫子也是湿的,一时半会干不了,新被褥也会染湿,不妨先去我们那睡,如何?”
王易安为难一会儿,谢武甫看着她皱眉头的样子,说道:“江兄,别管她了,床小,睡不下第三个人。”
“我偏要睡,睡不下三个人,你就去睡地上,哼!”王易安抱着衣服就抢跑出去。
“你知道房间在哪吗?”果真好骗,那副急迫惊慌的样子,谢武甫看了不禁好笑。
“最了解王兄的莫过于……谢兄你。”
谢武甫疑惑地转过头,竟然在江余脸上看到一抹失落。
他胸中生出一种异样情绪,脸上的笑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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