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谢武甫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黄北山是个狠角色,你让他受辱,在众小弟面前大大驳了面子,他以后定然不会让你过舒坦日子。王易安啊王易安,人家刚刚都那么低三下四求和了,你怎么不知道见好就收呢?”
王易安挑眉,不以为意:“就他,我还不放在眼里。他昨天晚上敢那样子对我,给我下马威也就算了,还要和其他人在背后集体嘲笑我,是你,你会放过他?轻易就原谅他?”
谢武甫拍拍她的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若顺着他的台阶下了,维持表面的和平,那会少了很多暗箭,很多麻烦。之后猝不及防地实施报复,没人会提防,这样你还怕整治不了他?!”
王易安沉吟一会儿,抬头看向谢武甫,眼里充满了复杂:“你说得如此驾轻就熟……这丰富的经验感,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把这一套报复手段用我身上了?”
谢武甫面上不动声色,实质上却很心虚地开口:“没有的事。”
“我这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谢武甫转过身,“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已走出大截。
江余赶紧跟上去:“谢兄,等等我!”
才走出半步,便被王易安大声喝住:“江余你去哪?我们的账还没算呢!”
江余装傻充愣:“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当然是泼水的事!
第18章 家国大义
“王兄,泼水这事………”
王易安没好气道:“江余,你厉害呀,没想到人看着老实,实际上是个城府极深的主!说话说一半,你只说泼冷水是鹿山书院欢迎新生的传统,却不说,黄北山心怀不轨,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只是借由欢迎的借口,泼我冷水,给我下马威。你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了,不告诉我,我还傻乎乎地同黄北山好言好语,现在想起来,他们说我傻气、蠢,还真是说得极对!”
江余见王易安认真的神色,毫无嬉笑的意思,禁不住愣在原地:“王兄,我没想到你对此事这般介怀,我、我……”
“你懂什么?我被别人戏弄了你知不知道!还在背后遭他们群嘲,经过这几日相处,我把你当做朋友,我以为你应该是站在我这边的才对,你却欺瞒于我,看着我被人欺负你明明知道,还不置一词,我就像个傻子被黄北山玩弄于股掌中!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目中,是不是跟黄北山一样在嘲笑我,巴不得我颜面扫地,等着看我的笑话?”
“王兄,我没想到你竟然当我是朋友……”
王易安气愤地挥开江余握过来的手:“什么也别说,我真瞎了狗眼!明知你们这些贱民不可信,还付出真心去,让你们践踏,侮辱!”
“王兄,此事是我疏忽,处理得有失偏颇,但绝不是你心中认为的那般龌龊,绝无取笑践踏侮辱你的意思。”
“哼,你要是没有,为什么不告诉我?”
“依王兄你的脾性,若是知道此事,定会不依不饶,打击报复。你千里迢迢来鹿山书院是为了进修学习,不是来书院争个死活的,无端的愤恨只会消磨光阴,浪费时间。”
“你就那么确信我会不依不饶,打击报复?”
“是。”
望向王易安的目光坚定,毫无闪烁动摇。
王易安心虚了,但她仍硬着头皮说道:“江余,你看,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正是因为相信你,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才不能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王易安一时语塞,江余他说的是事实,她向来是锱铢必较,受了气一定要报复回去。
但她一向也是心里服气,嘴上不认输,立即转移话题道:“你听过一句话吗?叫做‘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此乃东汉陈蕃好友薛勤,劝诫其所说,空有扫天下的胸怀不够,还得从实事做起,从小做起。”
“你既然了解,就应该知道,进修学习学的不止书本上那点空洞的知识,还有为人处世的学问。我学成归去后是要做一方父母官,若是此刻在书院里受了气,还默不作声,那以后如何为百姓伸张正义,如何不畏强权,造福百姓?遇上恶霸,地头蛇,就明哲保身,不惹事生非,默默地受了,甚至听他们的摆布,那我这个所谓明镜高悬的官还要不要做?听任那些百姓受欺负,不得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