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安正吃着饭,突然感觉肩膀一沉,原来是一只手搭了上来,一转眼就对上那双阴鸷的眼睛。
怎么又是他?她就是不想宋致然再找上自己,才主动提议和江余他们吃饭的,谁知在宿舍里找不着,又跑到膳食堂来了,真是阴魂不散。
江余礼貌地叫了一声:“宋师兄。”
苏晚冬也跟着叫了一声。
宋致然对他们俩报以一笑,在王易安旁边坐下,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王易安想起昨日他的无耻,猛地站起身:“我吃完饭了,先回去。”
宋致然迅疾出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扯回重新坐下:“陪我吃饭,我吃完了你才能走。”
江余听到这话,原本都端起空碗,准备跟随王易安而去,现下又只能坐下,动作行云流水地拿起筷子,夹着并不存在的空气菜肴。
“江师弟,你饭不是都吃完了吗?怎么还不走?”
“宋师兄,你不是说得陪你吃完了才能走吗?”
宋致然悱恻地看了眼王易安,嘴角勾笑:“我说的是她。”
“哦。”江余应了一声,但稳坐在原位上,不动如泰山。
宋致然:……
江余果然老实巴交得可爱。
王易安正憋笑呢,一盆子菜汤自头顶淋下,还好汤冷得差不多,才没烫到她。
宋致然扶着她站起来,脸色全黑,转头呵斥:“李大婶,你看着点路不好吗?要是这里面是才出锅的菜汤,你可要背上一条人命官司!”
“宋公子,奴家不是故意的,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姑娘”二字一出口,几人皆是一愣,宋致然最先反应过来,脱下外衣披在王易安身上,护着她走出膳食堂,往卧房里走去。
苏晚冬对着李大婶,正色道:“刚才那位明明是公子,李大婶,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不对啊……”凭她多年看人的经验,不光王易安是个姑娘家,就连那叫苏晚冬的也是。
李大婶还想说什么,江余端过她手里的盆子,推着她进了灶房。
“李婶,你可能是连日来太劳累了,精神紧张,就在这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我来做。”
李大婶叫住他,江余强撑着笑意,敷衍回道:“李婶,怎么啦?”
“算了,没事。”
李婶决定还是不把收了银子故意泼湿王易安的事说出来,她怕江余知道后不给她干活。
宋致然推王易安到她的卧房,待她进去后,自己退出去,带上房门:“你进去梳洗下,换个衣服。”
王易安抹抹眼睛上的汤渍:“没有热水。”
隔着门,传来宋致然的声音:“我去给你找,你先清理下头发上的菜叶。”
不一会儿,宋致然把热水一桶一桶地倒进洗澡的大木桶里,后就拿着自己的外衣出去了,留王易安一个人在房里慢慢地洗。
突然,脆弱的窗户纸被两根手指捅破,一双漆黑的眼睛从那两个洞看进来。
想也不用想,那双眼睛的主人是黄北山。
王易安洗得差不多,正准备从澡桶里站起来,黄北山兴奋地搓搓手,马上就可以看到她的身体了……
只要一秒,他想向上天再要求一秒!
纵使心意至诚,却也无法阻挡那件浅蓝外衣兜头而下,顺势将他与眼前的世界隔离开去。
“黄北山,我没看错吧?你竟然偷看王易安洗澡,再饥渴也不至于对他一个男的下手吧?”
声音很大,王易安听到,知道是宋致然在提醒,赶紧往身上套衣服。
被自己幼时好友看到自己偷看他人洗澡,这是件很羞耻的事,于是黄北山扯下头上衣服看清宋致然那张脸时,一句申述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转背落荒而逃。
原本以为黄北山羞耻这么一回,能管很久,可事实告诉宋致然,他太天真了。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试探,试探方法层出不穷,连宋致然都不禁惊叹他的智慧,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宋致然每次都将他抓了个现行。
最后一次,黄北山约宋致然到个四下无人的墙角,主动向他摊了牌,说上次目睹了他与王易安亲密的全过程,虽然隔得远,听不太清楚两人之间的对话,但眼前的一幕着实震撼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