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转过头,没再注意那边,这时候有人请他进去,大官正坐在一棵青松下,慢慢品茶,壶里热水咕嘟咕嘟,面前摆了还剩一半的茶碗,素衣不疑有他,对信件的事一一道来,大官看了几眼,与黄北山平时的笔迹微微一作对比,便不再看了,放到一旁,说他会叫人仔细验对,让素衣先回去。
素衣回去越想越不对劲,谢武甫当时与江余交谈的方向,极像是刚从后院那道门里出来一般,且大人的状态,又像是刚刚会完客人,莫非……大人会的客人是谢武甫?
可是,他们俩怎么会有交集?相见又是为了什么呢?
真奇怪!
第43章 其凶江余
鹿山书院不过半月, 死了两个人,众学子人心惶惶, 每日在书院里担惊受怕。
“山长,爹娘让我回家休息段时间, 请准假。”
山长无可奈何地盖了章准了假。
这是今天第七个了,他很是头疼,这等痛心疾首之事何时才能告一段落。
“山长,大人让你赶紧过去,凶手已经查出来了。”
“凶手是谁?”
“呃……山长,我不好说,你自己过去看吧!”
山长赶到济世堂, 只见大人坐于高堂,十个侍卫分站两旁,手中拿着棍棒, 庄严肃穆,江余跪在堂下, 众学子挤在门外看热闹。
“宋山长, 你来了, 赐座。”
山长狐疑地看向江余,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过再深想, 江余连跪的跪得规规矩矩,足见乖巧,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待山长坐定后, 大官面不改色是,用镇纸狠拍了一把桌子,斥道:“江余,你先后杀死黄北山、苏晚冬两人,罪大恶极,你可知罪?!”
江余眼睑下垂,沉默不语。
“来人,上证据!”
有好几样证物端在山长前,山长经大人的授意,一一检验面前的证物,有件陈旧衣物,有块同色系破布,有两封信,一张字帖。
“这两封信,一封是黄北山寄回来的信,一封是苏晚冬的遗书,虽然字迹千差万别,但里面都有相似之处,我已叫人拿来你的字帖,山长可比验一下,是否‘有’、‘请’、‘请’字最下面都少了钩收尾?”
山长不敢相信地翻来覆去比对,最后事实摆在面前,他无比痛心地点了点头。
“黄北山的字迹我已叫人确认过,他笔风刚健,竖是竖,钩是钩,区分很明显。而苏晚冬的字清雅秀丽,钩虽不似黄北山直硬,却也是能辨别为钩,而江余惯于将钩变竖,虽能模仿他两人的字迹,但长期养成的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这块破布大家可看到了?这是死者苏晚冬手里攥着,费了好大劲才拿下来,经确认,乃是旁边那件衣服扯下来的一块,而这件衣服主人恰恰是江余。”
下面凑热闹的学子听说此事,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江余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有礼,正直不阿,没想到看起来还会杀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当然也有人不相信,但证据摆在面前,江余确实穿过那件衣服,他们也无话可说。
山长同样也是无可奈何。
“江余,证据在前,你还不交代杀人动机么?黄北山与你无冤无仇,苏晚冬还是你朝夕相处的室友,亏你也下得去手,真是狼心狗肺,枉为人!”
“黄北山仗势欺人,我老早就看不惯,亏得他还如此威胁苏晚冬,我气不过,约他出来,用了迷药,他只当周围花香沁人,无甚防备,上了套,趁他动弹不得我便推他下山。至于苏晚冬,她胆小怕事,那日经大人一盘问,便想把我说出来。我是为了她才干出这事,她竟然要揭发我,实在寒心,留下她也是祸害,横竖我也回不去了,用同种手法将她杀害,模仿她的字迹写了遗书。却没想到百密一疏,她死了也不肯放过我,扯了我衣服碎布。木已成舟,我已然无法置身事外,不如认罪。”
“江余,你简直糊涂!错了,改就是,何必一错再错,破罐子破摔!”
江余笑了,笑得很惨然:“我没得救了。”
山长道:“事到如今,你如何与你爹交代,我又如何向你爹交代?!”
大人一眯眼睛:“宋山长,听闻你与江余父亲是旧相识,本来凭江余身份是进不了鹿山书院,你帮扶着他进来,现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怕是你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