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祖母丢问题给我,你也不出声。」
「我若出声,是解了当下的难,只不过祖母会心怀芥蒂,以後更不好相处,便是为了你好,这才不讲话。」
徐静淞心想,是吗?
仔细想想,好像是——如果自己将来刁难孙媳,孙子跳出来护媳妇,自己肯定会很生气。
好呗,这回算他有理。
回到朗霞院,便是第二出重头戏,朗霞院的下人要来拜见她,她带来的下人也要拜见贺彬蔚。
让下人磕头,当然就不用穿得这麽隆重,於是换了一套五彩琵琶衿上衣,凤牙百褶裙,红宝头面十二项也拿了八项起来,只留下玫瑰盛开钗,玫瑰含苞钗,耳环,手串,鞋子也换过,衣裳是五彩的,鞋子便是素净的月白色,上面绣着几朵铃兰。
两边下人早在厅上等着,徐静舱跟贺彬蔚从内廊出来,便一齐下跪,「奴才见过三奶奶。」
贺彬蔚出声,「都起来吧,抬起头来,让三奶奶认认。」
下人抬起头,眼睛却是不敢直视,只看着地板。
贺彬蔚是爷们,威名很重要,自然不可能亲自给她做介绍说这是某某某,那是谁谁谁,传出去不好听。
闵嬷嬷早先一步笑说:「老奴姓闵,是三爷的奶娘,仗着自己年纪大些,主动给奶奶说说这些下人。」
「有劳闵嬷嬷。」
「不敢。」
「这两个叫招财,进宝,是三爷的小厮,这四个丫头叫做快笔,香墨,平纸,鸣砚,是三爷的大丫头,身边後面这八个是二等丫头,不过普通粗人,就不介绍污了三奶奶的耳朵,另外这个是叶嬷嬷,两丫头是常康,有安,还有後头三个粗使婆子,六人是服侍姜姨娘的。」
闵嬷嬷每说一句,程嬷嬷便给一个荷包,有名字的荷包自然大点,里面装两个金锭子,四个贴身丫头的还有一个金镯,其他人就是装一个金锭子。
徐静淞一个一个看过去,招财跟进宝应该是兄弟,眉眼之间七分相似,快笔,香墨,平纸,鸣砚取的名字意思应该是求个好兆头,丫头们长相都是清秀可人,乾乾净净的模样,一看就舒服。
叶嬷嬷,常康,有安,後面三个粗使婆子是服侍姜姨娘的,加上昨天的朱娘子,啧啧,一个姨娘居然有七个人服侍,难怪昨晚那种日子都敢闹。
叶嬷嬷带头行礼,「禀三奶奶,姜姨娘昨晚肚子不舒服,今日起不来,不是故意不来见三奶奶,还请您不要介意。」
徐静淞心想,大夫都说脉象很好了还演啊?罢了,反正自己也不是特别想看她,於是点头微笑,表示知道了。
贺家的下人认完了,换徐家这边。
徐静淞带过来的人不多,就程嬷嬷,春分,小雪,白露,小满,李氏原本要再给她一房人,被她推了,人多麻烦,她还得多支出,反正以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下人再多,她也没地方炫耀啊。
然後就是随嫁徐谨月,虽然是大堂姊,但随着花轿过了门便就是姨娘命,现在还没开脸,连姨娘都算不上,就是个身分尴尬的随嫁,身边只有一个奶娘嬷嬷。
贺彬蔚自然也准备了荷包,程嬷嬷每介绍一个,闵嬷嬷就给一个荷包,给徐谨月的有稍微大一点。
最後就是两边的人互相认认,以後就是一样的主子了,可别交代事情却找不到人。
贺彬蔚喝了口茶,「以後这朗霞院不只我,还有三奶奶也是主人,你们可别看……奶奶从小就欺负她,打她的脸就是打我的脸,我可没这麽好说话,让我知道,全家都打发到场上去务农。」说到後来,语气已经十分严厉。
厅上众人一听,哗啦拉跪了一地,「奴才们不敢。」
徐静瓶心想,可以,这个要加分。
初来乍到,眼前所见都是贺家人,她也不是不怕不担心,大户人家,奴大欺主比比皆是,像大堂姊嫁给一个孔姓商人当续弦,嫁过去,奴婢一问三不知,只会告诉她「奴婢不清楚」,「太太,不行啊,我们孔家没这规矩」,「容奴婢先去问过老太太」,一个堂堂孔太太却被一些老嬷嬷制得死死的,大堂姊夫当然不把她当一回事,他就是个妈宝,三句不离「我娘说」,一点用都没有,初二回门^起吃饭,真听得她超想打人。
说起徐静淞对贺彬蔚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点好色,很执着於问三堂姊随嫁的问题,其他都还好,而且因为他长得气宇轩昂,很有武人气息,所以直觉他应该有点担当,现在想来不是一点,是很多啊,他肩膀超宽的,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