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溪把钱往三婶儿手里塞去。
“三叔三婶儿你们就不要见外了,这段时间你们帮着修我家那房子花的可不只是这么些钱,这是我该给的。
而且我年纪小,这么些钱放在手里也不好,到时候再给胡乱花了反而不好。我阿爹阿娘也是说先把这钱给你们。”
之前易溪还给丘志宽的住院费,他就又拿来弄易溪家房子了。
两边推了一会儿,易溪态度坚决,最后也就勉强收下了。
饭点儿,易溪帮着三婶儿做了饭一大家子人吃着,易跃民就又跑来了。
“你们这吃饭啊,哈哈,大老板,我家两孩子有事儿出去了,他们能干,所以请他们干活的人儿特别多,您看这要不他们回来了再……”
“我就在这儿待一会儿,本来说看着小秋的面子上,给他们开高工资,每个月给一万,不过现在人不在那就算了。”
这个数字让易跃民眼睛都直了,立刻拍着胸·脯说一定把两个小兔崽子弄回来。
走到屋子外,易跃民就给两个儿子打电话,好半天才打通。
“喂,你们在哪儿啊,赶紧回来,有好差事!”
电话那头闹哄哄的,有男有女,声音混杂在一起,听着乖乖的。
“就我们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好差事?现在我在和彪哥一起玩儿呢,你别打电话了!”
啪嗒一声,那边就挂断了。
易跃民急得不行,马上再打过去却没有人接。
这么好个差事他当然不甘心放过,立刻骑着自己家的小电瓶儿就去儿子说的那个彪哥那里。
黄彪是附近镇上一个台球室的老板,头发是染成黄色,身上还有纹身,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易跃民已经说了很多次让儿子别和他一起了,可儿子就是不听,非说要跟着彪哥发家致富!
易溪只知道二叔去了镇上,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
可就在她准备从家里走的时候,看见警车开到了他们村里,找很多人都问了话,其中还包括骆秋深。
对面问易跃民是什么时候从村子里离开的等等。
有围在这里看热闹的村民,纷纷问为啥问这些,是不是易跃民犯事儿了。
工作人员说,易跃民去一个台球室里面闹事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他们就是来了解了解情况。
这下易家村里瞬间炸锅了,在村民们看来,和局子扯上关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跟在骆秋深后面的易溪,心里莫名有点发毛。
回去的路上,骆秋深见她心不在焉的,就问了两句。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我做得太狠了?”
易溪抿嘴,“你当时只是为了支开二叔,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骆秋深打断她的话,“不,我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黄彪的德性我清楚,以前我和他干过架。
你二叔那性子我摸了个大概,知道他会红眼,最后肯定会出事。”
说完,他偏过头去看旁边的易溪。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坏人,下手太狠?”
易溪低着头没有回答。
她从来没有算计过人,也没有经历过被算计的感觉。
她身边的人都是学生,再不就是喜欢唠唠嗑的村里人。
在她看来,惹上这些事情是很严重的,在村子里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件事,骆秋深是预计到的甚至可以说是,故意算计的……
易溪不是善良到白痴的人,所以不可能在二叔一家那样对自己家里人的情况下,还为他抱不平,甚至因此生骆秋深的气。
只是,和骆秋深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了解他。
而且并不太确定,自己心里是不是也感到害怕。
从小老师家长都教育说,要离打架惹事的人远一些,说那些是坏人,会把她也带坏,影响她的学习和生活,很不好。
这样的教育她从小接受到大,一下子并没办法改过来。
事实上,如果不是和骆秋深认识这么久了,换个人她在知道怎么回事之后,早就吓得转头就跑然后断绝关系了。
但是对方是骆秋深,所以她……
骆秋深看着身边的女孩儿发呆,眼神闪躲不定,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
小女生总是天生就害怕暴·力的,打架这种事对傻狍子这样人家声音高一点都会害怕的人来说,更是会让她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