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禾临走时还送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
“我会帮你去安排，等你和导演见一面了再说。”
人走，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白肃安静的坐到沙发上，他在想张禾说的这话。
往日里他是不会将这些话放在心里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里很堵。
他想了想掏出手机给谭悦榕发了条短信。
“这部我思考两天，如果要接我再给你打电话。”
灯光一闪，短信从他的手中发了出去，他以为能发到谭悦榕的手机中，可不好意思，谭悦榕早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那边的谭悦榕守了一晚上的手机，她忘了自己把人拉黑了，也就没收到白肃之前说的短信，料想这部剧本又死了，也没太大的遗憾，反正靠别人让她获得角色，这种行为她也不耻，倒是赵雯姐一直在手机里追问。
“不用，他既然不想当这部剧的男主就算了，到时候我去试镜。我听说这导演现在手头资金短缺，我象征性的收点钱，替他缓解演员高昂的费用，他应该会对我比较满意。”
她将这话发给赵雯，赵雯只得回了个哭泣的表情。
“宝贝，我相信你！”
——————————
白肃的时间很紧，张禾将与导演会面的时间放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听说是许多导演在一起聚餐，既然他有了往这条路走的想法，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认识一下其他导演。
走进聚餐的地方时，白肃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看见坐在宴席右手边的人正是好几年前，因为谭悦榕的只字片语将自己否决的那个导演。
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对他温和的打招呼，他倒有几分局促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青涩的自己，酒过三旬，他起身说自己接个电话，拿着手机走出了包间。
他的电话当然没有响，借了个由头而已。他走进厕所，躲进最后一个隔间。
手机的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出他低落的情绪，而手机上联系人名单处，‘笨蛋’的名字正在屏幕上安静的回望着他。
“今天来的那个明星是不是最近很火的那个什么小鲜肉？”
有人推开厕所的大门走了进来，正在议论，一听‘小鲜肉’，白肃的耳朵好似就立了起来，不自主的偷听着。
“是啊，好像是叫白肃？”
“喔，白肃啊，他，我知道。”
“呦，咱们范导都认识，看来‘有名’啊。”
呛人的香烟味道从那侧飘来，范导吸了口香烟，飘飘欲仙道。
“前几年那小子还没有长开，一脸青涩样，他的经纪人来找我，说能不能让他参演我的电影，只要可以什么都愿意。”
“呦，什么都愿意！范导口味广啊。”
“哈哈哈哈哈，年轻小伙子谁不喜欢，结果带来了之后，一愣头青，和我认真的讨论电影，笑话，他一个新人和我讨论什么剧本？他懂吗？”
“呦，那你们...成了？”
范导提到这事还满脸怨恨，呸了声。
“本来都成了，他的经纪人也答应给他的酒里放点药，结果被那个谭悦榕听见了，妈的，那小娘们性子真烈，跑来给了我一巴掌，还告诉我，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她就让宋总给娱记施压，爆我的猛料。”
“她能有这样的能力？”
“枕头风，你不知道？嘿嘿嘿”
“喔喔喔。”
一群素质低劣的人围在一起说着让人愤怒的话。
“那现在他去找杨导拍《倾世》，岂不是要火，范哥能放得下心？听说女主的位子已经同意给谭悦榕。”
“呵呵，杨导的剧没有投资商投资，连屁都不是，我买水军黑了谭悦榕这么几年，能让她火？”
范导将香烟碾进洗手盆里，斥了声。
“算了不提这事了，一会儿我请哥们去其他地方玩玩。”
“好嘞。”
这一行人离开时，厕所上层空间里全是香烟的气味，白肃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刚刚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他觉得他在做梦，伸手往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不是梦？
可是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女人，怎么可能曾帮了自己一把？
为一个陌生人去得罪一个知名导演？难怪这么多年不管她怎么努力，得来的永远只有‘花瓶’两个字，可如果这是真的，那他这些年的怨恨和挣扎又算是什么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