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辉_作者:非木非石(46)

2019-06-14 非木非石

  她当时动作微滞,眨着眼看田瑞兰,什么也没说。田瑞兰好似明白戳到她痛处,遂拿着电话出去讲,她依稀听见她安慰对方相亲的事慢慢来,不要操之过急。

  后来跟顾初旭一夜情没多久,吴宇泽就把市里的工作辞了,他说其实工作不工作于他而言无所谓,那点稀薄的工资根本不够来回油费。

  冯清辉觉得吴宇泽这话是在暗示内心的不满,亲兄弟还明算账,她蹭车那么久,竟然还没主动承担过油费。

  于是把这件事告诉冯佑军,冯爸爸也是个特别识大体的人,借着过年送礼为由头,给老邻居吴家送了一张加油卡。

  因为已婚身份,她跟吴宇泽后来就更生分了,也就逢年过节碰巧了才能见一面。

  梅英女士纵使曾经对冯清辉有偏见,在顾初旭牵着她的手登门拜访那天,什么也没使出来,甚至在结婚前夕还送了她一枚金镯子。

  冯清辉不太喜欢那种款式,可又觉得是长辈送的东西,拿去融了或补贴钱换成别的样式似乎不尊敬,所以一直在抽屉柜里放着,任其缓慢氧化,只是这种贵金属太不活泼,估计她氧化了也没生锈那天。

  去顾家吃饭,恰好经过东城,他没找到停车位,紧挨着地面消防栓临时停下,打开双闪,安全带解开。

  冯清辉不明所以,笑问他:“你干什么?”

  他已经推车门下车,外面是喧嚷混乱的街道,不过他的嗓音穿透力不错:“在这等着。”丢下一脸狐疑的她径直离开。

  车身挡着一辆横向车子的出口,车主随时都可能回来提车,冯清辉有些急躁,左看右看,生怕车主回来遇到尴尬场面,偏偏他停车比较刁钻,后方就是非机动车道,来来往往,不是拥堵的行人,就是飞驶而过的小电动、助力摩托。

  她攀着车窗望了半天,这人终于从里头推门出来,手中多了个白色东西,勾在食指上。冯清辉其实轻微近视,她认为是高三那年学习努力,用眼过度,冯佑军揭穿她是玩手机太用功。

  度数不高不低,带不带眼睛都尴尬。

  他掀车门进来这刻,冯清辉才看清,愣了两秒,他递过来东西,嘴角带着一抹明媚笑容,“百香果味的,加了椰果、珍珠和冰块,而且是大杯。”

  冯清辉接过去犹豫着尝了一口,他往后当探头,确认安全便启动车子,单手旋着方向盘,“我看着你喝,一滴不许剩。”

  她坐回刚才的姿势,觉得不舒服又往后靠了靠,盯着眼前的人问:“那如果喝不完呢?”

  “喝不完就留到明天喝,”他侧过头瞟她,“明天喝不完留到后天,后天还是喝不完……继续往后延,直到喝完为止。”

  冯清辉被逗笑,轻轻推了他一把,她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找不到第二个有顾初旭记性这么好的男人。

  冯清辉喜欢某家店的酥皮泡芙,他曾连续三天下午开车载着她过去,往返半个小时,每次只买十块钱,为了每日的几口新鲜。

  顾初旭是个所有食物都可以吃的杂食性物种,冯清辉甚至说不上来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总之她不爱吃的,或者爱吃却吃不完的,他都可以包揽。

  所以冯清辉经常这么问自己,如果离开顾初旭,是否还可以遇到个相等满意度,或是满意度更高的伴侣?

  从理性方面,她不得不给自己做风险评估。

  答案是肯定的,但也是不确定的。肯定会有相等满意度或满意度更高的伴侣,但能不能等到,就全凭运气了,在冯清辉人生字典里,最不靠谱的就是“运气”二字,如果把自己的命运全交给“运气”,就好似张着嘴等天上掉馅饼,天上不见得会掉馅饼,但肯定会掉鸟屎。

  冯清辉心情愉悦地咬着吸管,她喝不完,而且也没打算喝完,车厢气氛异常轻松,经过公园门口时,看到雀跃的小孩子,拿着绿色长柄吹彩色泡泡,她说:“我小时候也喜欢玩那个,五毛钱一瓶,吹半瓶以后再兑上水,可以玩好几天。”

  顾初旭扫了一眼,“我怎么记得是十五块。”

  冯清辉好笑的看看他,“十五块买瓶那个?”

  “不是,我说你手里捧着的果茶,十五块呢,别剩下。总要对得起油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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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清辉跟着督导老师见习的后一年,曾为了方便搬到合租屋暂住过几个月,合租舍友是个南方姑娘,正在准备公务员考试,每天作息很规律,早八晚五准时准点泡在图书馆,那个年龄段的年轻人,不管男孩女孩,都处于刚毕业初出茅庐的迷惘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