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往窗外一看,天还是黑的……
还有两个时辰呢,先让她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正想倒下再睡,揽夏却将她一把倒提了起来。
——她忘了,揽夏的武功很不错,力气也大得很……
一番梳洗之后,秦月在揽夏和小婢女们的伺候下换上了凤服,而揽冬便拿着胭脂水粉等物,来给她上妆描眉。
她闭着眼睛假寐,由着揽冬在她脸上涂涂画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得揽冬呼出一口气:“好了。”
秦月睁开眼,随即又闭眼,再睁开,才确信方才那不是梦中的幻象。
铜镜中这个两坨高原红的人是谁?!
为什么要把腮红画成猴子屁.股啊?!
好久没让揽冬化妆了,她的技术已经退化到如斯境地了么?!
那也别在这个时候祸祸人啊,这可是人生中的大事……秦月敢打赌,容非见到她这个样子,一定笑疯过去……
揽冬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秦月指着脸,为了眼前这妹纸的自尊心,很不想说什么,但她必须要说:“揽冬啊,可以把脸上这两坨腮红擦掉么……我觉得你的手艺最近退步挺大的,没事可以多找揽夏她们练练手……”
揽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凰国的女子出嫁,都是这样的妆容,寓意喜庆。”
秦月:“……”
喜庆……跟猴子似的有什么喜庆!
这腮红终究没有擦,然后她就被推上了花轿,由容非的护卫队亲自护卫,浩浩荡荡地去往凰宫。
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路上围满了好奇的百姓,从秋染园到凰宫的路上铺满了红毯,漫天的花雨洋洋洒洒地飞舞在空中,既浪漫又大气。
而秦月却坐在轿子里十足郁闷。
不行,她绝对不能顶着这个妆容去见容非,丑爆了好不好!
想了想,反正没人知道,她便撸了衣袖往脸上擦去,腮红是红色的,凤服也是红色的,所以看不出来到底擦掉了多少,只能凭感觉了——
早知道该偷偷带面镜子的。
到了凰宫,却是先将她送进容非的寝宫昭阳殿,然后她就中场休息了。而容非还在大殿上进行登基仪式,待他登基仪式完成之后,他才会亲自来揭她的盖头,然后带她去见朝臣,正式册封她,昭告天下。
寝宫里一面镜子也没有,秦月只好百无聊赖地等在昭阳殿,她深深地怀疑,没放镜子怕就是为了防止新娘看到自己的丑妆容气得厥过去。
一直到了将近中午,才猛然听到石延的声音传来:“凰王驾到!”
秦月心一紧,连忙又往脸上抹了一下,也不知道腮红到底抹干净了没有。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秦月感觉很多人鱼贯而入,然后容非便停在了她面前,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他正看着她。
喜娘在旁边说了不少吉祥词,她心里紧张慌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最后只听到一句“凰王请揭盖头。”
她的心马上被抛了上去,还来不及想什么,头上的盖头便被一把揭开了,她下意识抬头,刚好就对上了容非的眼睛。
容非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喜娘却大惊失色:“哎呀,凰后娘娘,您的妆是怎么回事?”
“你们先退下。”容非低声道,声音里也蕴了笑意。
喜娘等人一离开,秦月马上跳了起来,捂着脸急得团团转:“怎么了?我的妆没擦干净?是不是很丑?为什么偌大的一个昭阳殿竟一面镜子也没有,容非你忒小气了!”
容非轻轻拉开她的手:“新婚不放镜子这是规矩,想必司仪嬷嬷跟你说时你又走神了。”
“你别看!”她又拿手罩上。
“很漂亮。”容非在她耳边低声道。
秦月正生出几丝欢喜,容非却补了一句:“我差点认不出你。”
秦月:“……”
因着这妆的缘故,秦月宁死不肯出去,最后容非一点一点为她擦干净脸上的腮红,她才跟着他出去见文武百官。
之后便是繁杂的册封仪式,秦月感觉自己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操纵着,到了天薄暮才拖着一身疲倦回到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