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子怎么会上战场?”兰荫不可置信地蹙眉。
秦月心想这兰荫公子倒是个大好人,她现在无依无靠,身上的伤再不处理恐怕真的会要了她的命,不如先赖上他再作打算。
“说来话长,”她闷哼一声,“兰荫公子,我的伤口现在疼得厉害,你能不能先带我去看了大夫,再听我讲这女子上战场的故事?”
“也是,是我疏忽了!”兰荫不由分说地带着秦月往马车上走,“你便随我去我住的行馆,我让随行的神医为你治伤。”
跟着兰荫上了车,许久没坐过这么宽大柔软的马车,秦月怀念地扑在软垫上面,不一会儿便恹恹欲睡。
“睡吧。”兰荫轻声道。
她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上了。微动了动,发现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兰荫站在床边,面色难得有些冷峻:“姑娘,你怎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秦月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只有撇撇嘴:“技不如人,在战场上被人砍的呗。”
说完之后,她猛然一件重要的事:“谁给我上的药?”
不会是他口中的“神医”吧?一般来说,“神医”都是男子,那她岂不是被看光了?
“姑娘不必担忧,神医只察看了你肩膀上的伤,为你开了外伤药。是丫鬟为你换衣上药的。”兰荫急急解释,难得有丝慌乱。
秦月放下心来,自从走出秋染园,她几乎没碰上一件顺心事,难得现在遇上了一个大好人,看来她的运气也不至于那么差劲。
“为何你身为女子,竟被人派上了战场?”片刻之后,兰荫凝眉问道。
秦月叹了一口气,便扯谎说自己是云国人,爹娘死后,家里的田产便被族人侵吞了,只好收拾东西离开了家乡,之后发生的事情便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兰荫听完,大叹一声:“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对老夫妻真真如此。爱子并不为过,但搭上别人的性命便显得自私了。”看着秦月的目光便也多了一分怜悯。
秦月怅然地叹息了一声:“我爹娘留给我的三件东西,都留在了柱子家来不及带走,我连个念想都没了。”
兰荫目光顿时幽然。
“算了,不说这些了。”秦月笑了笑,正准备转移话题,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
她吐舌:“饿了。”
兰荫从未看到过女子这样俏皮吐舌头,怔了怔。
片刻后,忙笑了笑,对着房外拍了拍手。丫鬟端了饭菜推门而入。
秦月大喜,狼吞虎咽起来。
兰荫突然问道:“你方才说,你是云国人?”
“是啊,怎么了?”秦月随口接了一句。
“我看你在外面受了不少苦,不如回云国吧。”兰荫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这般说道。
秦月精神一垮。
得,才这么一会儿便要赶她走,倒是让她先把伤养好啊,到时候她自会亲自请辞的。
她腹诽了一阵,嘴上不甘不愿地说道:“嗯,我原本便打算回去的,那我吃完饭便动身离开吧。”
“何必那么急?我过些天也要去云国,不如你便随了我过去,好有个照应。”
原来兰荫也要去云国!
秦月心里一喜,自然求之不得。有他在,安全问题、食宿问题可就都有保证了。
“那可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中途丢下我!”一激动,她便拉住兰荫的衣角,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兰荫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道:“先吃饭吧。明日我叫人给你购置一些衣物,这段时间你好好养伤,半个月后我们就启程去云国。”
“嗯!”秦月高兴地应下。
之后的半个月,她又过上了秋染园的悠闲生活,每天除了吃饭、上药外,几乎一天都赖在床上,连兰荫都取笑她是“懒虫”。
某日,兰荫突然拿着一个包裹来找她。
秦月一见到那个包裹,心跳顿时便加快了,她记得这个包裹……这是她留在柱子家的包裹!
兰荫看到她的神色,便知道自己找对了,淡笑道:“我听你说起柱子家所在的村庄,便叫人去给你找找看,没想到柱子一家都搬走了,但是他们没有带走你的东西,反倒将它埋在了角落里,还好我派去的人比较仔细,将它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