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欲走,秦月拉住他:“你那些天去见辛颜,只是为了情报?”
“当然,”容非淡笑,“只是她那里胭脂气息太浓,同居一室便沾染上了,没想到竟致使你误会至此。”
他心下也是一叹,没想到秦月死活要走的原因,竟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误会。若是早些叫他知道,他肯定不会放手,不会让她颠沛流离,吃苦受罪。
心结解开了,秦月倒是一脸欢喜,想到自己方才的怨妇模样,便觉得丢脸不已,不由得滚进被窝里,隔着被子对容非道:“你让揽春热了药送进来,你便不要来了罢。”
“还在生气?”容非声音中有一丝不解。
唉,果然男人与女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的,以容非这般聪慧,也不能明白她现在的别扭。
秦月默了默,小声道:“那还是你给我喂药好了。”
容非笑了一声,提步往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脚步声来到床边,一只手揭开了她的被子。
“喝药。”容非又将她像抱小猫一样抱进怀里。
秦月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脸上发热,思维倒是清醒了,想起刚才的事,疑惑一阵阵涌上,不由得又问了她问过无数次的问题:“容非,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嗯?”容非示意她继续说。
秦月想了想,将自己的疑惑全部说了出来:“听你刚才所言,你利用‘竹池’这个名号为自己笼络了不少势力,那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你想造反?可是,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呀,为什么要造反呢?还有,云王似乎将你当成座上宾,却不让你拥有子嗣,这又是怎么回事?”
容非伸手覆在她额上,道:“初时只觉得你这丫头笨笨的,却没想到也会想这么多。”
秦月瞪他,她又不是笨蛋,遇到各种反常情况,自然会东想西想。
“其实你一直傻傻的就好,横竖一切有我在。”容非轻叹,又道,“情况太复杂,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年后将有大变动,那变动将会直接决定我的未来,你若信我,便安心待在我身边,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年后的大变动?
秦月沉思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相信他。
她的心很小,朝堂也好,天下也好,他想做什么,她反正都支持,只要他……只喜欢她一人就好。
“嗯。”她轻点了头,反身抱住他。
之后的日子,秦月便过得格外悠闲,因为容非不许她做任何激烈运动,因此她迷上了一个中老年爱好——钓鱼。
她肯乖乖坐着钓鱼,容非简直求之不得,立刻给她准备好了各种精美的钓具,还往荷花池里面多放了好多尾各色各样的鱼……
很快,容非便觉得自己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秦月对钓鱼完全入迷后,身侧十米内都不许有人,更别说靠近她与她说话,无论声音压得多低——
那还是会吓着即将上钩的鱼儿呀!
所以,在秦月钓鱼时,容非也只能搬了矮桌在离她十米以外的地方默默看书,还得注意掀开书页的声响不能太大……
不过这画面倒也出奇地和谐。
这日,秦月又在钓鱼,容非却没有去她身边看书,反而特意去门口接了一位姑娘入府。
这姑娘,便是辛颜。
两人往后院走去。
远远的,辛颜便看到了秦月岿然不动的身影,想起容非跟她说的来龙去脉,不由道:“真没想到,竟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使得秦月姑娘误会而出走,受了那么多苦。”
容非的目光亦遥遥地落在秦月身上,道:“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
因为他之前不能给秦月足够的安全感。
辛颜默了一瞬,聪慧如她,顿时便明白了容非在自责,她眼波一转,悄无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公子果真甚爱秦月姑娘。”
容非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浩浩天下,芸芸众生,几人不是污浊不堪的模样,唯有眼前这块璞玉,我愿珍之重之,爱之护之,与之白头偕老,共度余生。”
他看着因钓到一尾鱼而欢快地蹦起来的秦月,眼中也渐渐侵染出发自内心的笑。
这乱世,黑暗、残忍、算计。
而秦月,天真、善良、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