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张澜道:“已经延续了千百年的想法,你想要凭你自己改变,不可能。首先你就无法改变我的想法。”
“你也觉得女人应该守贞?”
“是啊,”他理所当然道,“而且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么想的!”
“谁说的,我认识一个人,他也是男子。但他就教导过我,一个人活得怎么样与是男是女没有关系,只要我想,我也能做大丈夫。”
张澜闻言,好奇道:“那个教导你的人,还教了你圣贤之话不可尽信?”
“是……”
他想了想,和气了些,笑着问道:“看来你的老师是个很有趣的人,如果有机会,我真想拜访一下与他聊聊。”
“不可能了,”叶青瑶低下头,“他死了。”
“这……”张澜忙道,“抱歉……”
叶青瑶神色一变,忽道:“住口……”
“我只是说抱歉……”
她按下他的脑袋,将声音再压低三分:“那里有动静!”
张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黑影攀在屋顶上,不动时还以为是屋顶垂脊上的吻兽,却见他逐渐蠕动起来,渐渐靠近屋檐,将手垂下伸向一扇窗,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
张澜只觉脑袋蓦地一松,回头看,身边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再向前一望,屋檐上竟已是两条黑影缠斗;须臾间,其中一人不敌,从屋顶滚落,登时向一处方向逃窜而去!
“别跑!”
叶青瑶与张澜同时大吼一声追去,同一刻,从周围又窜出三条人影与他们一道向那黑影追去!
——原来那几人也跟他们同样,埋伏了许久……
耳边风声呼啸,四人各自施展能为,跃过保州城大街小巷的屋顶,只为紧追一贼不放。
季风的轻功果真如他吹得那般利索,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最前头——两条黑影立刻胶着一团,来不及愣神,那个瘦的惨叫一声被踹到一旁。
看来这采花贼武功不俗,不是只会尔尔轻功!
接着便是那姓严胖子,竟也窜到叶青瑶前方,几乎要摸到采花贼的衣角……
——她可是打过赌的,怎可被他人抢先!
叶青瑶再紧一步,凭着身姿轻盈,一个空心跟头翻过严寮头顶,怀中恨别差点出鞘——
“休想!”
严寮怒喝一声,便在同时攫住她的脚踝,恶狠狠甩向一边……
争先者不止一个,毕竟,人人都想赢得那五百两。唉,银子不好赚……
叶青瑶爬起身时再看,什么采花贼,什么追击者,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身前满眼灯红酒绿,吸吸鼻子,一股子胭脂香粉味。
保州城西有片妓院,她这是落到妓院堆里了。
她听陆魁描述过啥叫妓院,又亲眼见过卫弘灵开的男色馆如何乌烟瘴气,但女人的妓院,她是第一回来。
这是一个陌生的所在。
“客官里面请,”一家妓院门口的老鸨子热情地拉她,“我们这里有的是酒和漂亮姑娘……”
叶青瑶推拒道:“老鸨你看错了……我也是女的!”
“哎哟,是女的有什么关系……你有银子吗?”
叶青瑶被她的热情闹懵了,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她身上揣有一两银,是财大气粗的马老爷今日给的工钱,不算身无分文……
老鸨子的笑容更堆成了一朵花:“那不就得了?这里是妓院,男人能嫖女人,女人当然也能嫖女人,这有什么稀奇的!只要你有钱,谁来嫖,怎么嫖,我们见怪不怪!”
“呃……那个……我还有案子查……”
老鸨子挥着帕子说得眉飞色舞:“查案呀?那就更得来我们这儿啦!这里三教九流什么人没有?你想查,把你银两给我,我帮你查个够!”
叶青瑶被她一通说辞和满身的香粉熏得晕晕乎乎,真掏出了那一两银来交给她。
“啊?才这么点?!”老鸨子一看,脸色瞬间变换,不过总归是银子,她不好发脾气,直直将她推进一房间里,便砰地一声关上门。
这屋里自然有个姑娘,而且衣衫半敞,好似久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