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可我也没主意,那该怎么办呢?”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一个脑袋不行,现在多你一个脑袋,商量着商量着说不定就有法子了呢?”他又踱了两步,“对了,干脆随便交个人出去应付差事。细作嘛,等下回他再发难,总能抓住他的尾巴的。”
她反对:“你可不能伤害无辜啊,况且胡乱交一人,下次又抓不住人,岂不是故意放纵罪魁?若出什么事,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我知道,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张澜一顿止步,“等等。”
“又怎么了?”
“你那个义兄……是南边来的?”他忽然道。
叶青瑶蹙眉:“那又如何?”
“那他不是北越人,难不成……”
“你胡说什么,”这一回轮到她以为他再开玩笑,“他来又没多久,这里都不熟悉!攻城的是居罗人,烧粮库的当然也是居罗人的奸……”
“……”
“……”
两人因这句话一道沉默了片刻。最后,张澜打破了平静。
“对咯,攻城的是居罗人,烧粮库的凭什么也是居罗人的奸细?其实,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两者有关,反倒是后者所为更像是趁机制造混乱,好浑水摸鱼……你说,那条鱼是什么呢?”
“是恨别剑。”她向怀中摸去。
“居罗与北越都觊觎这把剑。”
……
“你走吧,我不想杀你……”
……
短短一句话,引人多少遐想。那个与刘弦安对话的黑影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可是叶青瑶不愿继续揣测,可是,所闻一幕又实在可疑……
“我不信你的推断,弦安他当时,应在屋中睡觉。”她心里打鼓,但还是没有与张澜明说。
张澜狐疑道:“真的吗?我去问问那几个大夫,看他是否与他们在一起,若否,他就有嫌疑。”
她仍为他辩护:“他不是细作,就算是,那也是以前。否则他何必放弃在皇宫探听消息,却跟我千山万水跑到这远离南国边境的苦寒之地?而且一路上我也曾将剑交给他保管过,他都未曾有过非分之想!”
“我知道,”张澜说,“可是人会变的。”
他们最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
他最后叹一声道:“我方才与你所言,你不要与他说。我知道你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遇上国事,你一个女孩子为了避免麻烦,还是与他划清界限来得好。”
她当然知道,张澜这番说辞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到底没有应。
事实都未明晰,就擅自将罪名扣到一个人的身上,当然有失公允。不过他的怀疑不无必要,甚至,她理解他将此事上报的理由。
是,原本的南国奸细,如今的南国叛徒,让他留在北越军营,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那日,莫将军提到了此事,话里话外略有针对。要拉拢叶家,无非就那么几种手段。若叶青瑶是个男人,或许莫将军会想别的法子;但她是女孩子,所以他的目标直接了当——女大当婚,做媒联姻,成人美事,又得利益——岂不快哉。
因此,他先试探她对张澜的意思。不过张澜平素应该也表示了对她没意思,所以莫将军未多作试探。但刘弦安,他就吃不准了。
“你那另外一个义兄,我知道他来自何方。不过与那样一个人厮混一起,恐怕对叶家不利,你要想清楚……”他意味深长,好像知道了什么,但又好像并不完全知晓。
叶青瑶觉得很想笑。原来在这些人的眼中,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一同走在路上,就一定是那样的关系。他们口中说着男女授受不亲,心里尽是龌龊臆测,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
“他曾是皇上的贴身近侍,在宫中待了七年足堪皇上信任,又被皇上委派,一路上保护我的安全,”所以她垂着眼帘不冷不热道,“莫大人,你是质疑皇上思虑不周,还是质疑他曾通番卖国?你好大的胆子!”
那天之后,莫怀忠被她这句话噎住了。或许以后,他也不会再与她提这件事,不过……那只笑面虎会不会因她的拒绝而暗地报复,她不能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