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到底是谁?!”她抓住话头,紧紧讯问。一只手伸来,几乎抓住他的脉门。
刘弦安看向那只伸向他的爪子,笑道:“青瑶,你打算怎么做?用你那歪门邪道的功夫读我的心吗?”
“我……”她的行动被他看穿,只得悻悻收回手。
谁知他却走近一步送上前来:“你可以试试,不过恐怕会令你失望。”
她望着他,不知刘弦安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她确实还从未读过他的记忆,这个跟了她一路的人所藏的秘密比她碰到的任何人都多,每一处对她而言都是好奇。
试试便试试。
她拉住他脉门,略施异法,但片刻后便退了出来。
因为眼前所见,只有一片漆黑。
“怎么会这样?”她惊诧。
刘弦安撇开她:“我们做这一行的,从小就被训练,不可将心思外露。哪怕是自己,也得骗过去。否则又怎能欺骗别人呢?”
“所以呢?现在你跟我炫耀你的能力有用吗?我不会坐等你死,我会用我的方法将事实查明!你给我等着——”
她匆匆离去。
“青瑶!”刘弦安察觉她想要干什么,只来得及远远喝阻,“你不可再滥用你的功法!青瑶——!”
叶青瑶头也不回,比了个中指便消失在了门外。
刘弦安了解叶青瑶。这个女孩子总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什么奇怪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并且自她发现自己能死而复活后,就越发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张澜!”刘弦安心中不安,不由失去往日冷静,“我要见张参将!烦请通报……”
“闭嘴!细作叫什么叫!”
门口的卫兵如此喝阻,看来他的诉求是无人理会了。
“唉,无端平地起风波,”刘弦安忧心忡忡,“老十,你的报复,我愿承担,只希望莫再横生枝节连累他人……”
但,只能希望如此。
……
“元从,你又被义父责罚了。”
雨天里执着伞,素衣的少女缓缓走近。
“血衣姐姐,”他开口先是歉意,“抱歉,是我太软弱了……”
“不是你软弱,只是你的性子果然还是更适合归隐山野。”她安慰他道。
“我时常怀疑,我恐怕达不到父亲的期许。”
“那就不达也罢!”
“血衣!”他阻住她道,“你别说了,否则父亲责罚的就是你……”
“唉……”她叹一声。
“没办法,生在策命府,生在百里家,这是我的命,注定为父亲的大计奔忙。可是……他们,还有你,不该也为此搭上一辈子,我们父子对不起你们……你们恨我是应当的!”
“你不该这样想,义父知道了,又会生气了。”
“可是……”
“算了元从,顺其自然吧,”她最后这样说,“这世间万物,哪一件又能尽如人意呢?”
……
“算了,顺其自然吧……”脱出回忆,他用血衣的口吻安慰自己道。
也只能如此安慰了。
……
她踹开伙房,难得见满院子干干净净。也是因粮库被烧毁,三天的军粮没了着落,要从盘龙城重新调来至少也得傍晚才到,因此傍晚之前,南面伙房的诸位只能无所事事,兵士只得去其他伙房打饭吃。
“张大爷徐伯,跟我走,我需要有人给我……呃……”她想了想,用了一个书上常看到的词,“给我护法!”
“啊?护法?难道你要……”徐伯闻言一套蛇拳瞎比划,“通天彻地,引雷辟邪!”
“不是辟邪是去粮库,”叶青瑶不跟他开玩笑,“我只需要有人站在我旁边,如果我倒了,就扶我一把。”
“啊?那叫什么护法……”
张大爷支着耳朵大声问:“啥呀?护法呀?护哪种法呀?”
眼看叶青瑶又跑出去了,徐头儿扶着老张赶紧也跟出去:“老大爷,您就别琢磨了,留在这里也无事做,跟咱们出去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