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弦安摇了摇头,远远喊一声:“张澜,剑借我一用!”
“啊……好!”
张澜解下所带佩剑丢向他,刘弦安接住。他忍了忍,好似还在犹豫,但叶青瑶愈走愈近,他身处危险,是再不能拖了!
——剑出鞘!
寒光冷掠,剑影如梭——一瞬间,出手与收手,快不及眨眼,剑已回鞘。
张澜略懂一些武功,看得分明:“她把青瑶的脚筋挑断了!”
“嗯?”方督军一蹙眉,却知道这并不简单。
果然,剑势只不过稍稍阻挡,下一刻,她踏出一步:“饿啊……”
有人大惊:“这不可能,哪有人脚筋断了还走得好好的?!”
刘弦安退回众人处,无奈道:“果然还是不行……徐头儿!去猪圈牵头猪给她!”
“啊?!”徐头儿一听,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不会吧!”
猪也是活物,牵出一头猪让她吃,也只是放缓她的步伐,但现在已经无法考虑这许多了。
徐头儿只得应道:“哎呀,好吧……”
……
一刻之后。
老吴缓缓苏醒,睁眼时,却见叶青瑶满脸是血,正啃着一头生猪,见他醒了,向他咧嘴一笑。
“啊啊啊!鬼啊!”他便又厥了过去。
孙清看这奇怪的景象,不禁捂住嘴:“好……好残忍……”
杨世丞砸着嘴:“她醒来会不会觉得很恶心……那上面还沾了猪粪呢吧?”
“呕,你别说了!”
一旁,避过众人,方督军与刘弦安单独谈话。
“你知道她会发作成这样子?”他半是质问,半是好奇。
“是……”刘弦安道。
“她之前也发作过?”
“是。一次在京城,一次在保州。”
“我现在知道她练的是什么邪门功法了!是《通明宝鉴》上的武功!”方督军笃定道,“这武功她是从何得来的?”
“是自宫里所得。”
“宫中奇珍异宝众多,如此说来也不算稀奇,”话头一转,他问,“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方显茂释然:“唉,那我终于明白,皇上为何点名她一路护送胡大人。”
“张澜。”他便又呼喊。
张澜跑来:“属下在。”
“这件事务必封锁消息,决不可让胡大人知道,否则……我怕他会因恐惧而心怀芥蒂。”他下令道。
“这……属下明白了!”
“不死……这叫什么不死……”方显茂满是感慨,不由说道,“唉,这功法练了还不能停……”
刘弦安察觉了什么,捉住话头:“方督军是……知道那个功法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方显茂瞟他一眼:“你是南方人,你理应比我知晓得更多啊。”
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但刘弦安坦然道:“我已经许久未回南方,家中又遭变,恐怕回去也是物是人非……早已算不上南方人了。”
“是啊,世事无常,谁又能保证一定从来初心不改呢。”
“我……”
他还想说什么,方督军却拍拍他的肩,转去向他侄子那一头。
方守义早就醒了,现在被几个人绑作一团等着受罚。
他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失望也失望过了。
气恼也气恼过了。
于是现在,好像也只能保持心中一片平静,说一说肺腑之言。
他说:“你家中兄弟三人,你最不成器,你爹将你丢给我教导,指望在军中磨练几年能收敛你的秉性……我做得不好,没教好你,这是我的过失!”
方守义哀求:“伯父!侄儿一时冲动,而且……而且她废我在前,伯父本该为侄儿出口气啊!”
——都到这时候,仍无悔过之意。
方显茂怒道:“她若想杀你,便如杀一只蚂蚁!是她对你手下留情在先,你该感激才是!”
“什么?我感激她?!”方守义想不通,挣扎着跪行于方显茂跟前,“伯父!我不服……我跟了你十年,凭什么一个外姓的却得了你青睐!我那千总之位,是入军中三年后才得来的,那个夜随心只用一年都不到,您就给她申了军职!况且……她还只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