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弦安面无表情地拉开衣襟:“给你送东西。”
衣襟里的东西一露面,叶青瑶脸一红赶紧给他捂了回去:“哎,收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哼,你还知道不好意思?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你不想到自己动手做骑马布,只能我来帮你做啊!”
“……不好意思……”
“麻烦你不要‘不好意思’,下次要做这类危险的事,提前和我说一下!”
“谁知道这下面这么危险!而且我跟你说了你会同意让我做这事吗?”
刘弦安好不犹豫地道:“当然不同意!我得告诉你爷爷,你爷爷也不会同意!”
“那不就废话,你俩婆婆妈妈的,”叶青瑶翻了个白眼,“我也是想靠自己赚钱而已啊!”
刘弦安冷着脸向她手一摊:“好,那你赚的钱呢?”
“还没结账……”叶青瑶心疼地砸了砸嘴往地道里张望,“压那底下了。”
可惜,这一回下去毫无收获。叶青瑶期盼的计家聚宝盆被砸进一堆乱石中,要起出来得费一番功夫。不过那宝物凶险,大概除了计老爷外无人会使用,暂且埋就埋了吧。
但无论如何,可幸这一次除了那三个盗墓贼,并无其他人伤亡,任凭地下震动,地表并无大碍,石室顶头的房屋并未损毁。
计家几个女眷闻得这个消息十分失望,可毕竟也是没法子的事。至少计宅是保住了,她并没有食言。
计筱儿说话算话,不过叶青瑶看她们不容易,还是只要了二百两。之后一段时日,郭涛也没再回来找麻烦,她为确保无碍,在通缉令上画了他的肖像贴在城门口,如此一来,郭涛便再也不敢回下城县造次了;至于其他,黄岭门人全数还被押在洛阳的牢里,只有几个黄岭门人的家属前来闹事,那几个黄岭门人都是曾跟随计老爷倒斗而折在西北大墓的,计夫人也按照曾说好的价码赔付,于是计家的银两便又折了些。好在计家存的钱虽所余不多,想要生活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今后生计只能靠自己,屋还是那个屋,但得遣散一部分家丁了。
叶青瑶最后一次踏入计宅时,看到月儿正在收拾行李。
“你……”
“少爷,我要回家了,”月儿向他欠了个身,“家里还有好些农活,我得帮衬些。”
“路费……还够吗?”她问得含含糊糊。
月儿扑哧一下就笑了:“我家就在附近,要什么路费呀!计夫人给了我三十两,足够我家吃两年,少爷你想再给我些银两花用,我不反对呀!”
叶青瑶便再掏出二十两给她。
“你还真给我啊,我开玩笑的,算了吧!”她把银两塞回给她,“计家今非昔比啦,你知道吗?计夫人决定去洛阳经商,四奶奶会帮做些胭脂水粉卖……就连三奶奶都在学着做女红了,少爷你在京城读书花销一定大,还是好好自己留着吧。”
“这……”叶青瑶不好明说,只得接受她的好意。她问月儿:“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我先回家帮爹娘务农,过了农忙,我还是要出来做工的。下城县没有大户人家,洛阳有啊,不是有个心上任的知府吗?他一定需要下人的,而且……我上回看到他来,他长得很英俊呢……”月儿说着说着脸红了。
“……”
月儿见叶青瑶不吭声,不由害羞起来:“哦哟,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少爷我走啦!”
“慢走,”她叮嘱她,“尽量走大道!”
“知道啦!”
她一步一扭地便走了。她到头来还是不想学识字,还是想早早嫁人,哪怕是到大户人家做个小的也好——这样想的女子比比皆是,当然,她们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反正一辈子也就这么匆匆地过了。
叶青瑶也该离开这个地方了。她赚到了银两,计家的女眷接下来有了着落,一切看似尘埃底定……
然而摸向一直藏在怀中的《天地开玄说》,这本多日不见变化的书,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不知预示了什么。
就在一片空白的“枯蝉卷”之下,出现了新的字样:第一篇——役魂抚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