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千毫不犹豫拔腿朝出口追了过去,差一点撞翻书店职员双手抱着的一堆书籍。
跟住他的丁少忙向人道歉,“哎!哎!”连叫几声跟了过去。
只见洛子千再也不顾曝露行踪,□□西跑四处搜寻着什么,脸上是少有的慌张急迫表情。
“你怎么回事?慌里慌张,就不怕暴露啊?”
子千:“我好像,好像看见了一个人!”
“谁?”
子千看着丁少,自己也不太肯定:“荼蘼。”
丁少恍然大悟:“哦,就是你说过的那个,葡萄酒庄的女孩?她不是在法国吗?”
距离分别已将近一年时间。每月一次的联络也已中断三个月,那是在荼蘼一个电话请求他不要再寄包裹邮件之后。她嗫喏地说,她的妹妹花意总是喜欢强行分享他的礼物。自此之后,他们的联系更少了。偶尔,他的心里会不经意地闪过一个关于她的念头或画面;看见客厅那副她亲手画的风景画,他会不由自主驻足沉思;看手机时会突然希冀能收到她的一个讯息。
但时间与空间的巨大网络之中,他和她,始终看似像两条无法交集的平行线。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与他擦肩而过?难道她和花家人又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冲突?一个人飞越重洋离家出走了?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她是怎么立足的?洛子千思绪纷乱,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这次,他绝不会丢下她不管。
他拿起手机拨打她的号码,不出所料,她的国外号码已是空号。那一声声空洞的回音令他无比沮丧和懊恼。
眼前人潮如海,洛子千却只想取其一瓢。惊觉相思不露,原已情深入骨。
洛子千呀洛子千,你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刻!子千望着川流的人群,钩唇一笑自嘲。
丁少不耐地捶他一拳:“别傻站在这又哭又笑地,我有办法!”
丁少拽着他找到书店保安室,告诉人家和自家小孩走散了,请求调取各出入口监控。随后洛子千从监控录像中确认,那一抹绿色丝巾的主人是荼蘼本人无疑。
但伊人已离开,融入茫茫人海,哪里寻迹?
丁少灵机一动,这家书店有会员卡,假使花荼蘼办理了会员,自然留下了新的手机号码。当然这属于个人隐私,书店肯定不会轻易透露信息。但丁少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以及平日里的交游广阔,给派出所朋友打电话托关系,楞是折腾半天之后,拿到了电话号码。
洛子千手里捏着写了号码的纸片,立刻拨通荼蘼的电话,对着手机“喂”的一声时,竟然发现自己的嗓音慌得一抖,假如号码有误,他可真就抓瞎了:“喂,荼蘼吗?是我,洛子千。”
电话那端的荼蘼有些意外,继而悦声道:“子千哥哥,没想到是你。”
“刚才我在书店看见你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我有话要对你说。”
“现在?”
“对!就现在!”他生怕电话挂断,这微弱的链接也就断了。
荼蘼欣然答应,约了个地点。
见洛子千终于如释重负,丁少对他说道:“来,我开车送你。这一年被反复你提起的姑娘,我可是好奇得不得了!不过今天就算了,既然她已回国,想必以后自有机会见面。”然后不忘打趣他:“哎,子千,你知道有本洗脑书叫做《秘密》的,说的是宇宙间的吸引力法则,大白话就是:想什么来什么,看来对你来说,此言不虚啊?”
洛子千回道:“今天记你一功,欠饭N顿。”
两人相视而笑。
当再次与荼蘼面对面,洛子千发现,自己记忆中的影像与眼前的人儿很自然地完全重叠,没有丝毫偏差。
荼蘼对他莞尔甜笑着,惊喜中带着些许羞涩。虽然脸色似乎微显疲惫,眼神却比从前明亮许多。
交谈之下,子千才知道,原来两个月前她已然回国,几经周折租下房子落脚,刚刚进入一所学校高三班,准备冲刺高考。她比他想象种能干得多。
“为什么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洛子千被这个问题恼了一路。
荼蘼“啊?”了声,睫毛轻颤,似乎不太理解地凝望着他,好像在问,这有什么值得恼?然后飞快解释道:“不好意思子千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呀。你不知道,找学校的事尤其复杂,时间又紧迫,我实在又忙又焦头烂额,所以才没想到联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