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这两天从原本形影不离变成了不定时报到,报到的时候他要么站在门口愁眉苦脸,要么屋里屋外身前身后“视察”一遍,终于发现无缝插针之后,满脸幽怨地看着子千呼唤一声:“老板。。。。。。”
洛子千赶紧拍拍他肩头,确定以及肯定地接道:“没事没事,我批准你休假,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花小姐才多大的人啊,也太会照顾人了吧?简直周身充满了母性的光辉!等她明儿个走了,你还能习惯我的。。。。。。工作吗?”
洛子千冲小金一挑眉:“说什么呢?谁们母性?你再不走,就真的饭碗不保了!”
小金自感多余,马上愁退笑开,双手抱拳:“得令!” 三步并作两步跑没了影。
他刚走,子千想起什么,犹豫着再把他叫回来,是不是很没面子?
刚给他在窗台下窝了软垫、备好新茶的荼蘼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忘记吩咐小金的,交代给我也一样。”
他看了看她,颇有踌躇:“我两天没洗头。”
荼蘼反应过来,子千一向整洁,现下肯定难受死了。于是建议:“不如我现在陪你下楼,找家理发店?”
“理发店没问题,可万一我受伤的样子被什么人偷拍了呢?说不定流言四起,对剧组影响不好,是吧?”
有道理,考虑周到。不能去店里洗,自己又跟小金夸下海口,那,只能自己动手了呗。
荼蘼左右撸起袖子,“明白。我亲自动手。”
她双手竖举的架式倒像要进手术室的医生,洛子千问:“你给别人洗过吗?”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荼蘼上前一把握住他的胳膊往浴室拽,生怕实验用的肥猪撒蹄子逃跑似的。
洛子千一副上了贼船的脸,暗自佩服自己,以退为进的套路还真是管用。
折腾半天,荼蘼还是决定在阳台上摆了躺椅,跟理发店一样,让子千躺着比较舒服,自己操作也方便。她用水润湿他的黑发,两手将洗发露揉出泡沫,一点一点地给他洗。
细密的泡沫散发出好闻的芳香,荼蘼的手指尖轻轻地按摩在头皮上,带着丝丝麻痒的触觉。阳光懒洋洋、洒金荡银地拥裹着身体,子千闭着的眼睛睫毛轻颤,专心感受着浑身温软无力地漂浮在大海上似的舒适祥静。她还贴心地给他覆了张毛毯在身上,毛毯隐藏下他的手掌,随着她手指的游走,握了又握。
“可以吗?”她问。
“可以。。。。。。用力些。”他鼻音回答。
“这样?”
“嗯,刚刚好。”
这片刻光阴如水,只有他们俩个,与纷繁外界无关,一切都刚刚好。
晚间,荼蘼去归还酒店厨具,思忖着现在将煲汤的手艺教两招给小金是否来得及?后天她就得返校,丢下受伤的洛子千不管,还真叫她为难。
一个窈窕身影拦住她去路,一抬头,林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打心底里窜出句歌谣:“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她的直觉在说,林姐姐来者不善。
荼蘼问道:“林姐姐是特地来找我的吧?有话说?”
林岚点头,瞧了瞧她手上的物什。果然老话说的对,要征服一个男人,先得征服他的胃。
一手厨艺而已,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自己不情愿去为他做?记得当年刚和子千搬出校外同居的时候,她谨记男女权力制衡法则,头三个月,坚持懒、笨、狠,因为据说男女之间哪怕相爱,也存在某种隐形的权力斗争和制衡,只要初期挺过,就能获得长期胜利。实战下来效果确实很明显,她成功把子千塑造成十项全能、十二孝男友。然后,她成功地把他给弄丢了。
其实,她并不介意为他洗手做羹汤,她只是,怕输。所以才竭尽一个小女子自作聪明的小心机,目的无非是想和他长征途上顺顺利利而已。这有什么错?
是啊,花荼蘼倒是一副自然天成、心机全无的样子,可她觉得,她不是傻就是嫩,或者,人小鬼大!
林岚陪荼蘼归还玩东西,在大堂吧台找了个不显眼处坐下,点上两杯果汁。
看来要长谈。荼蘼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子千还在等她回去,但林岚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她只好既来之则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