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_作者:须弥普普(1226)

2019-06-14 须弥普普

  又叫道:“今次进来,我手上全捧着东西,如何能拿什么匕首!再说我在他家中做活,为何要伤他?”

  一口一声叫屈。

  顾延章听他说了,复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要着人把他拉了下去,看他臀后的伤。

  那李大田虽是个鲁汉,今日却是被吓破了胆,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死活不肯走,当场便把腰带一拉,裤头一扯,也不要脸面,光着个屁股撅起来给人看,摸着那痛处道:“官人,且看,正在此处,眼下还痛着,怕是已经肿起来了!”

  众人望去,果然见那左半边屁股蛋上头那一节,近腰的位子,红红的肿了一小片,另有血迹,已是干了,沾得裤子里头都留有痕迹。

  一名小吏上得前去,仔细看了,转头禀道:“当中有伤处,像是什么东西扎的,只是伤得不深。”

  一旁另有提刑司的吏员取了随身的笔墨出来,拿尺子量了伤处的大小同位置,在桌上搭着记了。

  张敛看在眼中,却是暗暗记在心里,转头见自己带过来的官吏全不见动弹,竟有些不是滋味。

  ——刑部哪一处比不得提刑司了?怎的对面连吏员都能干不止三两分的样子?

  等到验看完毕,李大田把裤子拉上,顾延章也不再叫他出去,只道:“你且站在今日才醒来时的位子,若是还记得动作,也俱都摆成一样。”

  李大田虽是不怎的记得动作,却依言坐到了那交椅上。

  等他坐稳了,管事李升也被叫得进来。

  同李大田不同,李升进来得十分从容,他虽是不知道顾延章、张敛的职位,可见得两人身上官服,上前行礼时却先向顾延章,再向张敛,口称官人之外,礼数十分到位,话说得也清楚,显然是个惯同官府打交道的。

  顾延章并不同他多话,只问道:“本官方才看你供状,言及乃是那李大田忽然发狂,拔出匕首,猛然上前割了你那主家的右耳,是也不是?”

  李升点头道:“正是。”

  一旁的李大田几乎坐不住,立时就要站起来,张嘴就要骂,被一旁的吏员拿棍子一抽,只好闭了嘴。

  顾延章又问道:“他当时是否坐在此处?”

  李升看了过去,见李大田坐在椅子上,眼神微闪,道:“倒是不太记得了……小人正同主家说话,忽见他冲得上前,一时来不及防备,就见主家被割了耳朵……倒是不曾留意他先前是个什么动作。”

  顾延章不予置评,看着一旁的吏员记下了,复又问道:“你当时是站是坐?”

  “小人站着。”

  “你家官人是站是坐?”

  李升犹豫了一下,道:“……与小人一般……也是站着。”

  顾延章问道:“你站在何处?且去站来。”

  李升半低下头,过了几息,复才上得前去,站在了李大田坐着的交椅前头几步,背对着他。

  “李程韦站在何处?”

  李升想了一下,指着距离自己两步开外,道:“主家那时站在此处。”

  顾延章点了点头,再问道:“你可还记得此处摆设可有变动?”

  李升看了一圈,道:“小的并不住在此处,有些小的东西,一时分辨不出来。”

  顾延章道:“小的暂不去说,单说这床、桌子、交椅、梅瓶、香炉摆放可有变动?”

  李升仔细认了一会,道:“应是差不离。”

  一时顾延章又叫了王勾、佟山并今日曾进牢门的几名刑部官员一同进来辨认。

  众人皆说没有变动。

  问到此处,另有两名大理寺的吏员自外头进来,手中提了个盒子,禀道:“顾副使吩咐要拿今日那伤人的匕首来,便是此物。”

  一面说着,把那盒子打开,果然取了支匕首过来。

  顾延章虽说早从仵作的验查文书上得知了详情,此时依旧上前两步细细看了。

  这东西瞧不出什么材质,匕首柄处乃是木制,刀身虽然不厚,倒是挺结实的,整个只有半手长。不知是不是今日斩耳朵斩的,匕仞处已经有打卷。

  他拿布包着匕首挥手试了试,复又问道:“那猪耳朵呢?”

  提盒子的吏员忙把那木盒的第一层格子提出来,露出第二层放着的东西——乃是小半只猪耳朵,已是修得同人耳相似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