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夫妻。”
顾延章柔声道。
“只是亲一亲,抱一抱,我家清菱就要及笄了,是大姑娘了。”他哄道,“是五哥在抱着你,不怕。”
他见季清菱惊魂未定的样子,只轻轻拍着她的背,又道:“不怕,只是抱一抱,不是圆房。”
又温柔地亲了亲小姑娘的嘴唇。
季清菱虽然还是有些怕,可抱她的人,当真是叫她从身到心都信赖着的,被哄着温存了半日,终于渐渐安定下来,在一副温暖的怀抱中,慢慢地睡着了。
将小姑娘轻轻挪开,平放回床上,顾延章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翻身下床,罩了一件外衫,这才轻手轻脚出了门。
用了好几大桶刚打上来的井水,在隔间重新冲过一个冷水澡,他一面擦干身上的水渍,一面叹了口气。
怎么办。
今年才要及笄。
再快也要等三年。
难道当真要分床睡……
几乎是立刻,他便把这念头抛到了脑后。
三年那么长,如果分床睡,他怎么熬得过去!
可三年那么长,如果不分床睡,它又怎么熬得过去!
横也不是,竖也不是,简直是自己折腾自己……
想着想着,顾延章越发地纠结起来。
可一走出隔间,见到踏踏实实睡在床榻上的季清菱,他便再无犹豫。
分个屁的床!
同床睡,至少是痛苦又甜蜜;分床睡,却是痛苦又可怜。
他才不要做独守空床的可怜虫!!!
第203章 向往
顾延章才冲过澡,初春井水本来微暖,放在屋中数个时辰,也早变得寒凉彻骨,他身上挟带着寒意,站在床边等了好一会儿,等周身的冰冷之气散得差不多了,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就在身侧,季清菱睡得正香。
他靠得近了些,细细看了一回娇妻的脸。
眉儿弯弯的,虽是柳眉,却又不似寻常的柳眉,而是更浓也更黑,同她的性格一般,外头乍然看起来温柔甜美,其实里头却是坚韧不移。
睫毛不长也不短,轻如蝶翼,微微往上翘,都要翘到他心尖上了。
眼睛……眼睛闭着,可眼睑下头那一双灿然若星辰的眸子,哪怕重新投上十八回胎,他也一样忘不掉。
被这样一双眸子看着,他除了想要微笑,其他的都不会了。
鼻梁秀挺,真好看。
嘴唇又丰又润,是淡淡的粉色,当真就像凤仙花瓣一样,只比那花瓣更柔,更轻,看得他……
怦然心动……
明明刚刚才被他吻过的时候,那两瓣唇是水光潋滟的红,似嫩红的虞美人的颜色,这才不到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又回到了淡粉。
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凑上去轻轻地吻一口,叫那淡粉重新变回嫩红,眼见再往下一点点,便能亲到,却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吵闹声。
顾延章坐直了身子,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这屋里的人越发不懂事了吗?
客栈的屋舍隔音并不很好,外头的声音传进来,还隐隐约约能听到几句。
是秋月,好像在同一个小孩说话。
哪里来的小孩?
顾延章等了一会,见外头声音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伸手抓过一件外衫,便要穿鞋出去。
清菱睡眠浅,若是有什么声音,她很快便会被吵醒。
他把外衫一拢,翻身下床。
然而季清菱已经惊醒了。
她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身体软趴趴的,因为没有怎么睡足,整个人都处于混沌的状态。
顾延章连忙回过头,俯下身去,亲了亲她的脸颊,轻声道:“无事,外头有些吵,我去瞧瞧,你再睡一觉。”
季清菱连忙抓着他的手,侧耳听了一下,道:“是秋月在同张璧说话。”
顾延章一怔,讶然道:“谁?”
季清菱揉了揉脸,把被子掀开,坐直了身子,解释道:“城中新来的张提举府上的小公子,叫张璧,玉璧的璧。”
顾延章更是莫名其妙,问道:“哪里又冒出来一个提举?”
季清菱笑道:“延州东路同提举,张待,听说才来没几日,从京城调职而来,本官乃是阁门舍人。”她知道顾延章十有八九记不住张待,便是她自己,也是听了张瑚的名字才想起来的,便提醒道,“慈明宫那一位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