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家赔偿给他们,那也不能按时将货物分销出去,他又何必非要纠缠不清,不是应该尽早找其他的商家,补齐缺少的货物。”
“我也是这样想的,当时明明说好,怎么运送的时候,偏就出现意外。后来皓尘仔细盘问过底下的人,为了赶工,制瓷的工人都很辛苦,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以次充好,我想着……”
“二姐是觉得,有人在运出去的时候,对货物动了手脚?”
二姐迟疑一番,站起身在我面前踱步,
“怀疑归怀疑,毕竟我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说白了就是遭人算计,也只能吃哑巴亏。”
“那二姐若是来问我有何对策,直接打个电话不是更快。”
“前两天家里知道了这件事,大哥代替父亲出面,说是由照宣堂来完成损失的货源,也协议了赔偿,算是平息了这件事。大娘上门拜访,告诉公公是淮玥出面求家里帮助沈家脱困,她在家中的地位现在更是非比寻常。”
我思量着二姐的话,大姐从前就不得乐伯母喜欢,上次假意有孕一事被戳破,更是不得信任。
只不过如果单是为了获取信任,这心计未免太迂回曲折。
“其实这次我是从南平回来的,我想着得空去看看外祖母,但却没有见到她。”
“老夫人不在家?”
“舅舅和我说,外祖母去扬州一带游玩,我在家中小住两日,后来就想着转到你这儿来……我瞧着你现下生活的也不错,一晃都快两年了,都快认不出你了。”
我站起身,转了转,
“不过就是换身衣裳和装束,穆清还是二姐的小妹,这点何时都不会转变。”
她把着我的手臂,上下打量着我,我自己来回看了看,也没觉得有何异样。
“二姐,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这都嫁进来快两年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我挣开手,转过身回避,
“二姐……”
“你和瑾瑜……”
“我就是觉得还有些早,不想这么快要孩子,所以才和瑾瑜商量了。”
“原来是这样……对了,我还有件事想告诉你,是有关你的。”
我和她一同坐下,仔细听着。
“上次大哥生病,大娘照着薛先生所说,为三娘祈福。中间我回去的时候,本想着去祠堂给三娘燃柱香,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大娘和父亲在说话,也只是听到了一半……你当初是在石壶寺附近的山坡上被二娘救回家中。我听见大娘说什么,当初是父亲觊觎一个女人,还说什么有夫之妇……说是因为父亲自己做错了事,她一直扶植家中,帮他隐瞒什么……”
“还有呢?”
“……我,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也不敢乱说,只是我见你因为二娘的事如此在意。本来想着,可能帮你找到亲生父母,可是我听见大娘和父亲吵得厉害,之后也就没敢多问……”
果然,我生父生母,就是因为连乾之才葬身火海。可笑的是,我偏偏被他的姨太太救回家中,这些年像只被他关起豢养的鸟一样,如履薄冰,处处赔小心。秦舒窈多次利用我,看来她当初让我到第五家,是早就计划好的。上次听瑾瑜说起那枚簪花,看来我父亲和公公从前便是挚友,大娘之所以让我来做质子,就是因为关键时候,也可“断尾”脱身,根本无关紧要。
“穆清,穆清……”我抬眼看着二姐,自己都感受得到阴沉。
“二姐是不是不该说这些的。”
“没有……对了,二姐,前段时间,可有这边的督察去家中问话。”
“我是听说有警局的人去过家中,当时我在照顾致尧,大姐回家去,后来说是从前的侍候旧仆犯事,好像是叫朱砂,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婆母生病的这段时间,公公有时暗自伤神,经常坐在祠堂,我听说好像是皓尘姐姐的忌日快到了。当初公公也是因为姑姐的事,撇下了昌南的生意,举家到了德化。”
我心中紧张又急切,还是忍不住,
“怎么从前没有听过这件事,二姐可知道这姑姐的名字?”
“名字……好像是叫嫣,沈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