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瑾瑜掉头回来,公公伏着身子,拽着他。
“你去也没有用……他不会想救我的,他巴不得……拿着这个逼我交出卷轴。”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公公说,不管我们交与不交,第五家都恐危在旦夕。总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将自己想到的权宜之计说出,本是想帮助府上解困,现下看来,救公公更要紧。
“我有个办法,兴许可以暂缓眼前的危局……我们可以告诉秦翰,公公那份秘法已经交在自己在外的一位挚友,若是未能及时收到您的消息,就可能毁掉卷轴。以我手上的上半卷为交换,先为公公求医,才是当务之急。”
“不行……”
“我也觉得不成,若是他知道我们在撒谎,加之上半卷的引诱,可能会做出更过激的事,对付我们。”
“可是现在公公的病情耽误不得,至少先暂缓眼前的境遇,只要我们能与外界联络,就有机会求援。”
“她说的不错……”我闻声回过头,欣溶不知何时进来的,“欣溶失礼,本不该直接闯进来,可情势紧迫,还是尽早做决定才是。”
公公仰着头,虽说这种方法冒险,破釜沉舟,若公公真的出了什么事,家中当真便要分崩离析。
“可是就算他真的让老爷与外界联络,我们去哪里找那个线人,对方不知情,就算能配合,不管是谁,都会被殃及。”婆母扶着公公的肩膀,许是受到头风的影响,时而紧皱眉间。
“所以一定要找到能帮上我们,又不惧他手上兵权的人。”欣溶走上前,我再三思虑她的话,手上有兵权的,无非就是婆母家中。
秦家已经归入秦翰的掌中,他又联合日军、文家,上海军队受到日军的突袭,根本抽不开身顾得这边。想要联络婆母的娘家,想必难上加难。师父和薛飞他们,就更没有可能,就算他们愿意出面,也是寡不敌众,甚至自身难保。
“魏显荣。”
魏副会长就算手上有商会的权利,但终究不能以一己之力对抗军队。
欣溶看着瑾瑜,他没有质疑,似乎早就知道。
“本不该出此下策,迫于无奈,只不过……”
“爹……魏显荣的确有能力帮助我们,我之所以没有说,是因为他的身份……”
“十九路军参谋长。”瑾瑜抬眼盯住公公。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看来我的身份,您也早就知道了。”
“唉……瑾瑜……你怎么想的?”
“爹,魏显荣之前向我透露身份,想试探我的态度。只不过那时候我没有表明立场,每次见面,也都是避而不谈,从未和他提过大哥身边的人和事……”
公公咳嗽着摇手,
“我知道你不会透露东霖军中的情形,上次你能如此轻易将东霖救出来,也是因为有魏显荣的帮助,对吧。”
“嗯……”
“那他……可有和你提什么条件?”公公依靠在床头,轻声说着。
瑾瑜闷不做声,看来魏显荣还是一样的条件,想让瑾瑜加入他师团。
“我知道了,那你呢?”面对公公的询问,他沉默不语。
若瑾瑜当真加入十九路军,以后就极有可能要与大哥站在对立面,甚至可以说,要脱离整个第五家。公公和婆母始终重视大哥的前途,尽管瑾瑜曾与股票公婆心生芥蒂,但始终没有放弃与大哥的手足之情。
我也曾问过他,瑾瑜时常在言语中表达的意思,都是不希望要与谁争权夺利。
“爹……若当真只有此法,我愿意一试。这份人情是我欠的,还是要由我来解决。我会尽快想办法,你先休息。”
话音一落,他转身离开,我和欣溶相继出门。
我想起之前和瑾瑜在军马场还有靶场的情形,的确看出魏显荣对瑾瑜的态度,有意无意的在试探。
我问了瑾瑜,他告诉我,早就怀疑魏显荣的身份和目的。后来魏显荣察觉他暗中调查,软硬兼施,都被他巧妙化解,之后就想“邀请”瑾瑜加入那边的队伍。
瑾瑜当然是一口拒绝,魏显荣和他提过,随时等着他的消息,像是早就料到今天第五家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