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皓眼色如风中烛火明灭不定,半天才道:“胃口不好,今日便少喝半碗吧。”
说完将碗掷于桌上。
业都中流言四起。
“三叔,你明明知道穆霜对我并无私情,更没有私会一事,她整天都被你关在太子府,没有朋友,也不得出门,为何不替她澄清,任人背后诋毁她!你难道不心疼么?”书房内轩辕宇攥紧拳头眼眶微红对着轩辕皓道。
“清者自清。”轩辕皓手下运笔如行云流水,眉目不动,淡然道。
“人人都道,太子宠爱太子妃,为太子妃所媚惑,无有不从。九月太子妃生辰之日,更是寻遍能工巧匠,耗尽千金,制出霜花烟火为博一笑……。”轩辕宇定定看着眼前这张淡漠脸,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怒意退去,一阵悲凉,心如刀绞痛不可当,“好,我走,愿穆家永远权倾大业,太子今日所思所愿,皆成妄想!”
轩辕皓骤然睁开眼。纱帐内黑暗一片,他轻抬起一只手扯开了蒙在夜明珠的帕子。温润的光,洒了出来。
怀中的人正熟睡,小小的脸颊埋在他的肩窝处,一头青丝缠绕在他的臂弯。呼吸平稳,热哄哄的气息直往他脖颈处钻。
丝毯嫌热,被踢在一床角,露出凹凸有致的娇躯,贴在他身上。
唇色因几日前的中毒,而显得苍白,夜色中更为醒目。轩辕皓忍不住低头吮了一下,这才有了血色。
羽睫轻颤,揽在他腰间手紧了紧。
轩辕皓长眉一扬,热辣辣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失而复得,只想感受那人真实的存在……。
芙蕖宴后,比这炎炎夏天日头更热的是,王相家的孙女王倚云和濮阳候家的小儿子朔风两人的婚约了。
业都第一美女和业都第一美男定亲,这可真了不得,美上加美,将来两人生的娃娃该长得多人神共愤啊。
其中最愤怒便是轩辕泽。
王倚云有貌有才,又有家势,娶了她便是自己不可多得的助力。
要不是轩辕皓当日出现在亭中,他早就让父皇下旨赐婚了;要不是那日被轩辕皓拖住,他也早下水救了王倚云,成就一段佳话。
哪里还会有朔风这档子屁事!
轩辕泽折扇狠狠敲在桌上,面色狰狞,绝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几天后业都少了二个人。
其中一人是王倚云。
王芮之几个孙儿皆在外地当差,唯有这个孙女从小带在他身边承欢膝下。自是被老两口视作心肝。为保名节,王倚云的失踪被王相瞒得死死的,私下却找得抓心挠肝。连日寻找无果,他连上朝都精神恍惚。下了朝,出了殿就急匆匆地往家里奔,一个不留神,迎头撞上了前面一人的后背。
那人身手敏捷,还未等王芮之跌倒,就转身扶住了他,难得地和颜悦色,“相爷,留神。”
王芮之看清来人,赶紧下跪请罪:“臣冲撞太子……。”
“欸,不碍事。“轩辕皓托起王芮之自谦道,“相爷何罪之有,也怪孤,急着去四弟府中探望,一时不察。”
又状似无意地叹道:“四弟无缘无故已有三日未上早朝了……。”
王芮之闻言,脆弱的神经如过了电一样,全通了。孙女也是在三日前失踪的,他可还记得这个登徒子是抢着要给孙女渡气的。再想多探几句,那人已背着手,迤迤然走了。
正值酷暑,烈日炎炎。
太子府一队人马顶着滚滚热浪,兴致颇高地行在业都城郊官道上。
一向勤勉的太子破天荒头一回告了假,带着太子妃和一干仆众去城郊山庄避暑。
能离开业都,去山里玩上三五天,众人都是兴奋的。
“哒哒……”。
一骑疾驰追了上来。
来人是圣上亲卫李卫翔。
轩辕皓挑起帘子。
“圣上有旨,宣太子入宫议事。”李卫翔道。
轩辕皓皱眉。
发现轩辕泽出走后,为了避嫌,他才拖家带口地离开业都。免得父皇疑他乘机害自个儿兄弟,对这个小儿子父皇可是宝贝地很。
二个时辰前才告了假,怎么又宣了?难道是发现轩辕泽已不在业都了?可就算发现了,皇子私离府邸干系重大,父皇只会私下里派人寻找。
这到底会是什么事?
李卫翔故作高深一问三不知,只道让太子即刻回程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