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熬死皇帝之后_作者:暮见春深(165)

  皇帝查出胡海是人假冒,手中还有胡传文的书信,不管能不能找出真正的胡海也就是赵深,胡家欺君瞒上的罪名是跑不掉的,胡家满门都要被斩首,旁的人不重要,可她的孙子就在胡家,是万万不能被斩首的,一个赵郴靠不住,总不能再让赵深打下江山让位给赵郴。

  当年为了不让两个孩子长大后太相像,罗太妃让胡传文在赵深额头上划了一刀,渐渐长大后见两人没什么相像之处,她渐渐放弃继续在脸上留疤的念头,心底还有些可惜,两人不像连说赵郴和赵渊是双生子都不会有人相信。

  即便要谋朝篡位,她也深知不能让赵深登基,只能循序渐进,由赵郴继位而后想法子传位给胡彬,赵深摄政作为补偿,之所以不让赵郴继位,是因为她知晓赵郴没什么才干又容易被人蛊/惑,无脑听话却不能保证江山安危,这朝堂不是那么好掌控的,用赵深做靠山才靠谱一些。

  皇帝东山坠崖是个绝佳的好时机,可皇帝竟然安然无恙的回到皇宫,虽说变成个病秧子,但一直不死终究是个障碍,还有留在京中的惠王一家,惠王妃有孕即将临产,她数次下手都未能如愿,看似没什么城府的惠王妃却有雷霆手段,宫中皇后为人高傲自大不假,可椒房殿插不进人手是事实。

  此时此刻,忍耐绝对不是上策,不仅是胡传文,就连她和赵深都要铤而走险。

  “晓静,找机会和罗璧说上话,就说她娘病重想见她一面,如今大夫正在给她娘诊病,要用一味千年人参,她若肯帮本宫做一件事,本宫即刻就能帮她娘治病。”

  晓静眸光微闪:“是,娘娘。”

  “东西在本宫的梳妆盒里,你去拿吧。”

  晓静颤着手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只不起眼的小瓷瓶,又听罗太妃嘱咐一句:“让她挑个好时机用药,皇帝近日都歇在椒房殿,她应该能懂本宫的意思。”

  “可是,娘娘此药……”

  罗太妃阖上眼默默转动手中的佛珠:“此药无色无味,中毒之后只会心力交瘁而死,看不出什么中毒的迹象,让她放心,事成之后本宫许她出宫与家人团聚。”

  “是。”晓静走到春和宫外,深深洗一口气,借着傍晚的昏沉来到与罗璧约好的地点,悄悄耳语一番,罗璧神色郑重的接过小瓷瓶,悄悄进入椒房殿。

  夜晚来临前,皇帝果然驾临椒房殿,椒房殿的灯火早早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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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朗星稀,长公主府的灯却是燃了一整夜,温淑县主从宫里回来高热不退,公主府里请来的大夫排成排杨晚晚诊病,好在一碗浓浓的汤药灌下去,高热终于退了。

  “公主去歇息罢,我来守着晚晚。”

  虞真长公主疲累不堪,没有推辞,去了卧房休息,等她走远,杨钊元站在院中仰头看星星点点点的夜空,一轮明月高高悬挂着,犹如他心中那抹明月,只是这次他可以触及的。

  只是这次他很快就能触摸到了。

  纯儿,一定等我。

  *

  京兆府要查胡海此人的真假,不讯问了胡家的家仆,连旧年与胡海交好的世公子都一一讯问了一遍,连胸口伤疤的来源也查了个一清二楚,是几个狐朋狗友到青楼寻欢作乐,硬要一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陪睡,女子不愿,挣扎时用簪子划伤胡海胸口,而收押在监牢的胡海伤疤不像是别人划出来的,反倒像是胡海自己划出来的,伤口远没有那名清倌儿描述的那么深。

  胡海的身份确实有疑点,刘禄卯足了劲儿想在陛下面前露脸,查案时格外认真,不曾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至于蒋氏偷偷藏起来的胡传文给胡海的书信,佐证是胡传文指使假胡海冒充真胡海在上青县为官,虽然一直没找到真正的胡海,可胡家是不能善了了。

  蒋氏收押在京兆府监牢,京兆府监牢不如天牢监管严密,但蒋氏是刘大人下令仔细监管的,另一人胡海收押在离蒋氏很远的地方,偶尔还能听到胡海在监牢离喊话:“丽娘,咱们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怎能陷为夫到如此地步,若你当真不想做妾,待我日后禀明父亲,娶你为妻可好?”

  蒋氏不言语,她的一双儿女都在驿馆有旁人照管,性命无忧,但这个前提是她得把胡家拉下来,才能保证她们母子三人活着走出京城。

  狱卒送来饭食,如常摆放在面前,蒋氏盯着饭食一动不动,狱卒看她一眼,好心提醒道:“蒋氏,你那案子还有的审,用些饭食才能等到案子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