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意说“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于意一练练到八点，本来想跟周前说一声，结果手机还没电了。
她匆匆地跑出学校，跑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一回头，身后吴鹰正追过来。
“你干嘛呢？跑那么急？”吴鹰面色稍沉，因为跑了几步微微有点喘。
于意不回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吴鹰觉得她问的就是废话，来这儿不是来找她还能是干嘛？
“正好在这边见个朋友。”他自然地撒谎。
于意听见这个“正好”，想着正好也跟他说一说那个U盘的事儿。
“吃饭没？”她问。
吴鹰摇头。
两人便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
等上菜的间隙，于意先问他近况，虽然昨天面也见了，酒也喝了，但没聊什么日常。
“还行。”他回。
于意自然知道这个“还行”差不多就等于“非常好”了。
“你上次给我U盘，我看了。”她看着他说道。
吴鹰默默回看她，没说话。
“可能用不到。”
吴鹰微微皱眉，“是太复杂了？我可以改得简单一点。”
“不是，是……”于意挣扎着，“是已经有这样的APP了。”
吴鹰这回直直看进她眼睛里，看了很久，然后笑了，“还是我晚了呗。”
于意想说不是，但怕越解释越乱，只好默认，“你花了那么多时间，你看能不能改成其他的卖出去？”
吴鹰直接站了起来。
于意跟着抬头。
“不会改，更不会卖，你的东西，怎么处理自己看着办。”他说得平静。
越平静，于意就越担心。
他起身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留在桌上。
于意提起包跟了出去。
北京城的夜晚红灯绿酒从没停过，四处的喧闹声时远时近。
吴鹰走得很无力。
他明白了那句，“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他无力，不止是于意不喜欢他，更是于意也不想伤害他。
虽然两个人嘴上从来不留情，可有的时候他能感受到她那份小心翼翼，他还是给她带来的负担，而让她有了负担这件事更成了自己的负担。
他从来没这么迷茫过，那股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热潮要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他就那么漫无目的走着，后边的人便一声不吭跟着。
终于走到僻静处，他停了下来。
并没有回头，他说，“你走吧。”
于意静在原地，最终还是走了上去。
“吴鹰，不管是楼梯还是刀山，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你别再坚持了。”
对啊，她就没给过他路，何谈楼梯跟刀山。
吴鹰低头，认命似的笑了。
他最终骂了一句，回头对上于意时多了几分释然，“这事儿算我输，我就是还有一点特别不满意。”
“什么？”
“你搬出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还是昨晚听董思柔她们聊天才知道。
于意回：“这个我还没往外说，我妈都还不知道。”
“那周前呢？”
“他也不知道。”
吴鹰再一次笑了，“行吧，满意了，我送你回去吧。”
吴鹰把车开进小区，把车停好，于意请他上去坐。
到了七楼，两人走了出来。
于意去掏钥匙。
“你没告诉周前，周前不会生气？”
于意捞出钥匙，领着吴鹰往左转，“不会吧，又没有要告诉的义……”
义务。
“务”愣是没敢说出来。
两人都愣在了转角处，看着对面。
对面那条印花领带上的猫和老鼠似乎都想出来打人。
那人悠闲站着，口罩崩在下巴下，开口的时候往后面窗台倚，“义什么？”
他是笑着的，于意却觉得他也想打人。
可不么？说好的七点，现在都快九点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不说，总算等来了人吧还不是一个，是……一双。
于意似乎是想向旁边的吴鹰求助。
然而吴鹰为什么看着也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