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奇怪了!为什么血迹没有浓重腥味,有的,却是……
而且,怎么检查,都看不出明显的流血之源啊!血迹虽然晕染着,却一直不多不少的,根本没有增加的迹象。
犹豫着伸出手,容晨用指腹抹一下血迹。
番!茄!酱!
原来是番茄酱!
容晨用力闭了闭眼睛,如果现在不是在张叔家里,他肯定会一把将云柠给拖起来!
这个坏丫头,越来越不着调了!她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番茄酱?!不对,她自己就会做番茄酱呢,应该问的是,她是怎么把番茄酱带过来的?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抹到了额头上?为什么容晨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云柠,你……你太过分了……”容晨咬着牙,用低哑的声音说道。一字一句,就像是要把人咬碎,吞进腹中。
云柠感受到了容晨这要吃人的表情来,眸光喷火,她被吓了一跳。
她眼里一向看到的忠厚老实、温润如玉的关于容晨的印象一下子崩塌,现在这人,就跟凶神恶煞一般。
她心头一震,为了不继续被训,她竟急中生智,“嗷”的一声,就“晕”过去了。
“晨子!你媳妇她怎样了?”张叔突兀的炸吼声打断了容晨的火气。
他老人家刚刚才从慌乱中缓过了神儿,便箭一般疾窜了过来,他的黑炭一般的脸上,透出无比的急切。
接着,他扭头,冲张兰香吼了一句:“兰香!赶紧的!去合作医疗找赤脚医生去!……你个死妮子快点儿去!”
“哦!”张兰香答应一声,慌慌张张的就要往外跑。
“回来!”容晨却震耳欲聋的吼了一声,“不许去!”
张兰香的身子吓得一颤,她立马就呆立在了原地。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容晨如此暴戾过,容晨那嗜血的眸子,犹如放射出千仞剑影来,恐怖极了,让人瑟栗着都站不住脚。
“晨子!你拦着兰香做什么?现在不是你置气的时间!”张叔以为容晨因还在生云柠的气而不想救云柠了,于是他发挥了他的一家之主的威严,地动山摇的吼,“柠丫头是你媳妇!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好了!”
被张叔这疾言厉色的一声喝斥,容晨的火气才敛了敛。
但即便如此,他眸子里还似要喷出火来。而他也不浪费这“火”,他的目光,又向着一边正呆若木鸡的张婶放射了过去。
然后,他冷如冰渣的道:“云柠的旧伤还没恢复,这回又被张婶给打的加重了伤势。要是云柠有个三长两短,已经排除了张兰香的谋害罪,这杀人偿命的事,是得让张婶担着了。”
张婶一听这话,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她跟个疯子似的就吵嚷起来:“容晨你个白眼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了你媳妇?!我根本就没撞到她,是她自己撞到了墙上去!她死了也是自己找死!”
“你跟我吵没什么用,你还是去法庭上吵吧,”容晨冷嗤一声,置身事外的道,“出了人命,谁都没磨平的权力。你也可以让张叔替你担个杀人害命的罪,我不会拦着。大不了你被叛死刑,张叔被判知情不报罪和冒名顶替罪以及扰乱司法罪三罪合一。到时候我除了难过,一切无能为力。”
之所以把张叔牵扯进来,是张婶这人非常自私,关键时刻,她真能逼着张叔丢掉一条性命来维护她自己的利益。所以容晨故意弦外有音。
“……”场面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是死一般的安静。
容晨说的这么严重,张婶却跟个傻子似的,愣在了那里。
他知道,张婶这文盲只在跟自家人耍勇斗狠要死要活的有气势,但只要把她踢出去让她去和权利部门交涉,她一准比谁还懂得见风使舵。
“晨子……”张叔突然长长喟叹一声,“现在先别说这么多,还是救你媳妇要紧啊……”
一听到救人,容晨更是来气:“救活了还会被张婶给打死,浪费那些时间干嘛?!”
“晨子你说什么气话?!”张叔急了,“人命关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明明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我很善良?我是善良,可我也是平凡的人,我不是圣人!”容晨的怒火已经无法自抑,“我到底要多倒霉?!这么多年了,本来听一个刻薄自私的人整天鬼叫也就算了,现在娶了媳妇,就连媳妇也不知道安生!现在好了,一个被打死了,一个要被判死刑,我开心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