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西奉命追查顾随安行踪,在珉楚遍寻不得之后,巡着蛛丝马迹到了大业的翠微湖。
刚入翠微湖桃林,便发现这里几月前似乎有过一场混战,桃林中的阵法已被破坏殚尽。虽经过打扫,却处处是打斗的痕迹,许是打扫之人并不经心,或者是故意露出马脚。
初冬清晨,翠微湖静谧异常,云雾缭绕,湖边的山庄在薄雾中隐约可见。
走入山庄,凌西才发现山庄已空置数月。庄内白幡未撤,迎着风猎猎作响,不尽凄凉,显然有人去世不久。
凌西在庄内细细转悠了许久未见一人,发现山庄后面树木掩映下有一条小道,便沿着小道上了翠微山。
小道上迷障重重,凌西在内被困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才到了山顶,山顶别无他物,只有二座坟茔,茕茕孑立。一座是轩辕极与云萱合葬之墓,立碑人是“轩辕睿”、“轩辕云媛”,另一座是轩辕云瑶之墓,立碑人也是“轩辕云媛”。
下得山来,凌西挖开了湖外桃林边的最大的一个土丘,里面赫然有数十具尸体。死去数月,早已腐烂。
忍着恶臭,凌西掩鼻看去,其中有几具上挂着白色云母石做成的石牌,石牌大约只有半寸见方,上刻着“方丈”二字。其中一人的石牌为诡异的蓝色。尸体从伤口痕迹来看,据凌西多年的江湖经验,多半是善用剑的观福楼出的手。
离桃林稍远的地方,在树木的掩映下有几十座坟茔。从碑文上来看,有侍卫,也有观福楼子弟。显然这是一场恶战,观福楼与庄内侍卫虽然胜了,伤亡却远比敌人惨重,几乎是以人命为代价的惨胜。
凌西还未走出桃林,便遇到了如临大敌率众而来的钱大福。
钱大福一反常态,收起平常惯用的笑脸,让人搜巡四周,发现确只有凌西一人,才不甚客气地开口道:“凌西,东观福西凌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来大业国有何目的?想探查些什么?”
凌西看了看数百众观福楼弟子,半真半假地道:“阁主受他人之托,命在下来寻一人下落。”
“谁?”
“回春谷谷主顾随安。”
钱大福沉吟了一会儿,胖脸堆起笑道:“凌护法,观福楼可以卖你一个人情,但有来有往,也希望凌风阁也能略帮观福楼一二。”
“……”
钱大福见凌西不语,收了笑脸,冷言道:“以观福楼在业国之能,想要抹去一个人的线索,是轻而易举之事。”
“在下不敢擅自作主。”凌西谨慎。
“也算不得大事,只是想让凌护法帮忙寻一人而已。”
“不知钱掌柜要寻谁?”
钱大福拉着凌西避开众人,笑眯眯地从怀里掏出二张小像,一张画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公子,另一张画的却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自己先看了看,得意地道:“漂亮吧”。
凌西圆诧异,“这是双胞胎?”
钱大福睨了他一眼,“护法管那么多作什么?只问你见没见过。”
凌西想了想,说:“没有。”
钱大福收起画像,叹了口气,道:“其一、顾谷主五月间在这桃林遭劫杀。观福楼弟子赶到时,他已负重伤。众人合力歼灭匪徒之后,他便急匆匆地动身回珉楚了……”
“可珉楚并未有他回来的踪迹。”
“其二、凌护法可去楚国玉峰山顶一探。”钱大福目露痛惜之色。
“怎么?”
“其三、顾谷主怕是坠崖了。”
“什么?”
“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没亲眼所见,再兼玉峰山乃珉楚军务之要隘,当日楼内弟子也只是匆匆一眼,看到顾谷主的药箱掉落在山顶。”钱大福看了看凌西,“凌护法可再去仔细探探。”
随后用手指了指,刚被刨开又被盖上的土丘,不自觉地掩鼻道:“看到石牌了?”
凌西点头。
“可知‘方丈’二字为何意?”
凌西摇头说:“头一次见,据在下所知,云洲大陆并无此门派啊。”
“不错,凌护法知不知,为何其中一块为蓝色?”
“可能是首领吧?”
“也许吧,但那人从武功上看,也不显呐……”钱大福皱着眉头,似是想不通,摇摇头不再继续想,又道:“其余不挂石牌之人,可有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