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在另一端颇是无奈地闭了闭眼,当初是谁死活不看的。啪啪打脸,未免太快了些。
他将手机拿开丢在桌子上,在电脑上选了一个文件给白慕阳发了过去。
白慕阳瞥了眼手机的接收提醒,眸光复杂地盯着前方的路。稍后他们会左拐,因为正前方的路因为施工被拦了起来。
他不喜欢有路障。
白慕阳沉吟了片刻,忽然幽幽道:“许家最近是不是在竞标一块地?”
他缓缓道来,冷白的肤色都透着一股寒气。偏偏,又是话家长一样随意。
时延刚拿了手机,这会儿便要硬生生遏制住摔电话的冲动,提醒他:“你不要乱来。”接着又是补充,“到时候有你受罪的,这么折腾就为了吃这口醋,可不值。”
且这醋吃得实在是莫名其妙。
纵是中午见着的那个男人喜欢着余安安,余安安对那男人却是没有丝毫感觉。吃这种醋,瞎闹呢!
时延惯常话少,难得说得多了,白慕阳偏偏不领情,这会儿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又是那般姿态慵懒的贵公子模样,他拎了闲适的语调,轻飘飘的就反击了回去:“为了一个女人,断一条手臂,值吗?”时延的左手到现在也不大管用,能用的最大力气,大约也就是拿杯子喝一口水了。
语音落下,电话猛地被人掐断。
白慕阳失笑,他其实还余了半句话没说。
先前他虽是极不认可时延那种为了对方可以死的心态,但也鲜少往他的伤口上撒盐。自然,这时也不认可。只是当你活着只是为了活着,突然出现那个一生渴望,自制力这东西不是时时管用。
……
余安安在进小区之前将车子停在路边,刚下了车,白慕阳便是大步向她走来。
余安安微微弯了弯腰:“我到了,谢谢你。”
她还是礼貌,客气,秉承着最好的涵养。
白慕阳特意瞥一眼一旁的小区:“你住在这里?”
“嗯。”
白慕阳淡淡开口:“先前时延说,他在这里有一套房子,一直空置着问我要不要住。”说着,又是颇有些惊异地看着她,“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
余安安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却不是迷信缘分这回事,只是下意识就觉得欢喜。但仍是收敛住,平静道别:“嗯,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余安安离去后,白慕阳便也回了车子,等着余安安所在别墅亮了灯,方才启动车子折回。一个小时后,他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停下,道路宽敞,且是他往常回家的必经之路。
既然有人找他的麻烦,他也要给别人机会才是。
白慕阳熄了火,拿了手机垂下头仔细看时延发来的资料。
前几页,不过是细碎的个人信息。却也是极漂亮的个人简历。
余安安,二十岁,重点院校修读古典音乐。
目前已得到官方认证的证书,是钢琴八级,古筝八级,琵琶八级。
没有社会经验,没有恋爱经验,但从小到大,因为祖母柳慈护佑,一直顺遂。
“曾跟随一位少林师父习武,大约能打败三到四个青壮年。”白慕阳看到这时,忽然懂了那日余安安带他回家,并非警惕性弱,实是有自信能够保全自己。
白慕阳翻看着,再往下,便是个中细节。及至末尾,才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晦之事。
他看完时,眸色愈是复杂,神思涌动之际,忽然三辆车打后面飞驰而来,划过一个漂亮的转弯,便是将他的车子完全堵住。
白慕阳收回神,唇角划过一抹轻佻无谓的笑意。
他将手机随意地丢在车上,打开车门,长腿迈下。随后姿态悠闲地靠在车边,看着那三辆车上走下来的人。
每辆车下来了三四人,每人都拎着一根棒球棍。不,也有一位空着手。那人最后下车,肩上披了件皮衣,身上是紧身的背心包裹着壁垒分明的肌肉。
那人走在最中间,伸手取下鼻梁上的墨镜,瞧着白慕阳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这气息立时就有些不稳。
“呦!”他冷哼,“这不是我们白少爷吗?真是巧啊,竟然在这碰见了。”
“换战术了?”白慕阳单手落在西裤的口袋,姿态慵懒道,“怎么,是有事相求?”
两人有旧仇,往常撞见,从来都是直接开打,从未有过手下留情。现在倒好,竟带了一帮人拉上排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