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雁呆立了片刻,如同大喜之后经历大悲,眼睛不禁又湿又红。他冷静了半天,轻叹了口气道:“南宫二公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关于兰儿还有云生的事。”
这时,南宫乙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是一个四十多岁、刚刚得知丧子的中年男人。
南宫乙没办法去责怪他,毕竟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
二人相对席地而坐,南宫乙零零碎碎地说起了这些年与母亲、与江云生有关的事情。
江南雁听得很认真,脸上忽喜忽悲,却一言不发。当听到江云生被害时,却很平静地说了一句“可能这就是造孽的结果吧”。
南宫乙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告诉了他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此时的江南雁却难掩激动之情,啜不成声。
“云生,雨息……秀清师姐,谢谢你,替我养大了女儿。”
过了半晌,南宫乙问道:“你对我娘就一点歉意都没有吗?”
“歉意?你知道的,我被囚于此,无能为力。”
“我是说,你当年为何……你跟我娘可有婚姻之约?”
江南雁无奈一笑,道:“兰儿已嫁作人/妻,有些话我也不便说了。我们并无婚姻之约,当年的事,只是因为我没有拒绝她而已……”
南宫乙不敢再多问。
“那你有没有想过从这里出去?”
“出去?”江南雁抬起头,望着牢房的屋顶,道:“从这里出去,谈何容易……”
“这么说,如果可以的话,你还是想出去的?”
“其实这些年我早已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出去了也没什么想见的人、想做的事……但突然知道我居然还有个女儿……好想见见她。”
“如果……”
南宫乙话还未说完,忽然听到一阵沉重的声响,与之前铁门开关的声音完全不同,更像是石门转动的声音。
南宫乙警觉地起身,却发现江南雁比他更快地起身来到了铁栏前,向右边张望。
一道亮光从右侧逐渐靠近,随着明晃晃的烛光而来的却是一身黄衫的骆秋凉。
没能等来萧琴,南宫乙有些失望,但江南雁却难掩激动之情。
“秋凉!……”
骆秋凉手执烛火,面带红晕,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南雁。
尽管过了八年,早已旧情看淡,但听到这一声呼唤,骆秋凉心中难免再起波澜。
“江郎……”
骆秋凉难以自已地轻声唤道,伸手握住了江南雁身前的铁栏。
江南雁很自然地将他的手覆在了骆秋凉的手之上,指尖轻轻摩擦,柔情道:“八年了,又一次听到石门转动的声音。八年了,你竟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的迷人。”
骆秋凉淡淡地道:“八年了,你却越活越年轻。”
江南雁笑道:“教中的酒很养人。”
骆秋凉忽然将手松开,冷笑一声,道:“养人的不止是酒吧,最能滋润人的应该是女人才对……”
“你吃醋了?”
“我若还能为你吃醋,也就不敢回来了……”骆秋凉将目光从江南雁身上移开,转向南宫乙,轻声道:“你在这里等的不耐烦了吧?”
南宫乙听二人刚刚的语气,有意看个热闹,便装作有些不悦地道:“你怎么才来?”
骆秋凉微微一笑,“晚宴喝了些酒,刚抽出空,就马上来见你了。”她从怀中拿出一把金色钥匙,递给南宫乙,道:“自己开。”
南宫乙有些狐疑地接过钥匙,将手伸出铁栏,在牢房外面的锁孔轻轻一插,微微转动,门竟然打开了。
骆秋凉收回钥匙,拉起南宫乙的手,柔声道:“我们去房里说话。”
南宫乙任她拉着,脸上却不自然地一笑。
临走时,骆秋凉娇媚地瞥了眼一脸莫名其妙的江南雁。
第72章 文身
骆秋凉拉着南宫乙的手在江南雁看不到的地方便松开了。
二人向右走过一条暗道,来到尽头,骆秋凉拿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圆形铁牌,向墙上同样形状的凹陷之处轻轻一放,石墙就变成了可以转动的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