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眉想不明白骆秋凉为何会有这种变化。
“难道她刚刚在保存实力、引我上钩吗?”云眉不解,她唯一清楚的是,骆秋凉的笛剑越发刚猛快速,面具之下的目光也越发凌厉深沉,好似被人输入了强大的内力一般,越战越勇。
一时间,云眉慌乱了手脚,这回换作是她被逼得连连后退。
这时,只见骆秋凉半蹲下身,一个扫叶腿将林中树叶震起。紧接着一股强大的掌风呼出,裹挟着一团黄叶打向云眉的面目。
云眉甩开拂尘将挡住视线的树叶扫开,刚看清前方,却发现自己的下巴下方多了一件金色长物。
只见骆秋凉手持金笛轻轻向上一挑,“当”的一声,云眉只觉眼前一黑、一亮,面具掉在了地上。
云眉甚至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的面具早就松动了,没有察觉吗?”
骆秋凉在云眉耳边笑着说道。她拾起地上的面具,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树林。
云眉在林中呆立半晌,总算明白毫发无伤的自己为何会输——太过于在意对手,却忽略自己应该守住的东西。
绳子绑在光秃的头上本就容易松动,而她连将绳子紧一紧的双手都没有。
树林外围观的众人见云眉输了,都是一阵皱眉唏嘘。
骆秋凉走到居正面前,将云眉的面具交到他手上,只说了三个字“我赢了”,便回到肖墨等人的身边。
走出树林的云眉恢复了平静。她承认自己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唯独一点不明白,为何刚刚骆秋凉的内功会突然变强?
“有劳师太了。”居正还没等云眉说话,便先开口说道。
云眉重重地“哼”了一声,“老尼惭愧,输了。冰艳,我们走吧。”她向门下弟子一摆手,便想离开。
居正拦道:“师太且慢,也不急于现在就走。”
“输都输了,我还留下来做什么?难道要当着天下英雄的面食言吗?”
“这倒不是,只是四场比试只进行了一场,虽然……但贫道还是希望师太能先留下来,为我们后几场出谋打气。”
汪潮插口道:“就是就是,我们一起来,自然要一起走。我们蜀中各派还要仰仗师太主持大局。”汪潮门下弟子都未救出,他还盼云眉能在其他几派面前说些好话,让他们帮忙救人。
南宫、公孙也一同劝留,云眉虽心中有气,但也只好留下观战。
却说回到教众身边的骆秋凉一直未敢将面具摘下来,只因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一脸痛苦、满头大汗的狼狈之态。赢下这一场,她并非一个人在作战,只不过除了仙乐教的弟子之外,别人都不知道罢了。
方才她在林中吹笛,并非故弄玄虚,而是在向萧琴求助。
听到笛声,萧琴立即明白了骆秋凉的意思,她趁周围人都在观战,便悄悄从人群中撤出,退到了船上。
萧琴向独幽借琴进了船舱,奏起了那曲威力最强的《琴瑟和鸣》。不过此曲并非使用普通的奏琴方法奏出,而是秦南风所注那本《神奇秘谱注》上记载的一个特别的奏曲法——“秘音法”。依此法奏曲,只有懂仙乐心法的教中弟子才能听到曲声,其他人什么都听不见。因此此曲只会为己方助阵,而不会侵扰敌人。
萧琴起初学习此法,只是为了黄莺与南宫乙过招时,消除魔乐对南宫乙的伤害。昨夜萧琴偶然跟骆秋凉提起此法,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琴声奏响没多久,骆秋凉便感受到了仙乐对自己内力的激发。此曲不仅可以使人亢奋,还能麻痹伤痛。虽然这算是以一敌二才胜了云眉,但骆秋凉并不觉得羞愧——“是那老尼先用暗器射我的!”
不过仙乐只能激发体内潜在的内力,却不能增加自身的功力,这一场算是预支了骆秋凉大半的真气,加上腿部受伤,再战下一场恐怕会十分吃力。
萧琴一边为骆秋凉处理伤口,一边低声道:“今日恐怕你不能再出战了,接下来无论对手是谁,都由我和肖墨应对吧。我们已经赢下了最有悬念的一场,无需再让秋姐姐亲自出战。”
骆秋凉苦笑道:“我心里清楚自己是怎么赢的……果然六年多没怎么动武,武功退步了很多,打一个独臂老尼都这么吃力。”
南宫乙插口道:“云眉师太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数一数二,就算对上我师父,也未必会输很多,骆师姐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能赢她,已然不易。换做是我,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