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鼍龙一指他:“那地狱里头什么时候有过晚上?它天天都是晚上,跟白天自然没什么两样。”
“走吧走吧,”食魇神听不下去了,催着他赶紧走。
照例是漫长压抑的甬道,鼍龙这次胆气足了,竟给头尾二人都拎了一盏花苞灯,亮亮的倒也消了不少压抑感觉。
“我们这么高调,若是遇到了天庭的神仙要抓我们怎么办?”青琅有疑问。
鼍龙冷笑:“自打我醒来,那上头明里暗里也去过不下五六回,只是那时候带不动你们,没让你们见见天庭如今的场景。”
“什么场景?”吴悠印象里的天宫可都是清心寡欲,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
“啧啧,”鼍龙摇头:“乌烟瘴气,腐朽肮脏,怎是一个呸字了得?老神仙都跑没影儿了,里头能打得过我俩的几乎没有,你说抓不抓得了我们?”
青琅问:“跟天帝有关吗?”
鼍龙鄙夷道:“他作为天庭之首,这些年真是太不称职了。”
一路走一路聊,不一会儿到了甬道尽头,鼍龙此次挑了个比较唯美的衔接处,瑶池边的一处仙台,有甘露流云,金莲垂柳,九曲廊桥蜿蜒其中,走出去也不知是个什么景致。
“真漂亮。”吴悠走在里头,感觉自己跟嫦娥似的。
“唉,”鼍龙叹气道:“好多受不了委屈的小仙婢都是在这儿跳的,直接下地狱呀,太惨了。”
“……”吴悠心情顿时殆尽。
出了九曲廊桥,是一片摇曳多姿的花海,只是瞧着长得不大精神,且因月宫离得近,照得一片银灿灿的惨白,给人一种凄凉之感。
蓝韦抓紧青琅:“我怎么觉得跟地狱也差不多呢?”
青琅安抚他:“至少没有下油锅的惨叫……”话音未落,打花海那树林头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没了声息。
吴悠不敢动了,挤回人堆里,小声问鼍龙:“这什么情况?”
鼍龙蹙眉:“莫非是谋杀?”
食魇神瞪他:“你别吓唬他们了,我去看看。”说着拨开众人往前去,走了十来丈远,从一株香柳后头捡了个东西回来。
众人一看,是个摘花的细肚柳枝小篓儿,里头还有两支含苞欲放的牡丹,篓口上还勾着一条浅色丝帕,月光下看不清颜色,白不□□不粉的。
“应该是个摘花的仙女儿。”鼍龙道。
“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蓝韦揶揄他。
“食魇神,你刚才过去没看到她吗?”吴悠警惕的瞅瞅四周,夜晚,独自摘花的仙女,尖叫一声后没人了,只留下这个花篓,怎么想都不妙。
“她肯定出事了,”食魇神放下花篓,左右看了看:“也不知去了哪里,我过去时什么也感知不到了,那贼人动作还挺快。”
吴悠抓紧青琅:“我想回去。”
“我也想。”蓝韦抓住另一边。
“啧啧,瞧你们那胆小怕事的样子,有我和食魇在,谁还能把你们怎么样了?”鼍龙把蓝韦撕巴下来,刚要继续训话,就见花海里微风一荡,吴悠跟前瞬间冒出个黑衣白发男人,冲吴悠呵呵一笑,拉起她就要溜。
青琅立刻反手抓住吴悠这只手,大吼了一声:“悠悠,”也不知是上天了中气更足些还是怎么地,那黑衣男被他吼得往前扑去,几乎摔了个狗啃泥,然后消失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鼍龙大手一抓,就把那人从花海里又拽了回来,“易形变色的雕虫小技也敢在你爷爷面前班门弄斧?”左右开弓,给了那人好几个大耳刮子。
黑衣人手变利爪,直取他门面。
鼍龙任由他抓头里,却是用神识把他一扫,嘲讽嗤笑道:“原来是只乌鸦精,仙体都未得竟然可以在这天庭为所欲为。”
乌鸦精大惊,想收回爪子,鼍龙哪里会让,直接幻出鼍龙原形,把这乌鸦精丢进嘴里,嚼豌豆一般吃下肚去了。
吃完了回头一看,那三人正瞠目结舌的望着自己,不由得意一笑。
食魇神气得跳脚:“还什么都没问你就把他吃了,那要怎么救方才采花的姑娘?”
鼍龙的笑容僵在脸上。
“鼍龙大仙,这乌鸦精是什么味儿啊?好吃吗?”回过神来,蓝韦馋性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