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年纪小,身形也瘦小,可是动作却十分灵敏。就见她不慌不忙得扭动了下腰肢,便轻巧得躲开了于晚棠的攻击。
只是雪球没了阻碍,继续直直向前飞去,最终竟是不偏不倚得落在一人胸口。
“怎得这般无状!”李夫人急急赶来,见到眼前一幕,语气里一半责备一半担忧。
于晚棠闻言,定在了原地,她微微垂着脑袋,却偷偷抬眼打量着面前被雪球砸到的男人。
这人身形挺拔,身披一件银狐皮的大氅,头上的围帽将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的,辨不清面容。
“还不快退下!”李夫人紧紧跟在此人身后,一边说一边朝于晚棠努了努嘴。
“学生失礼了。”言罢,于晚棠微一欠身,便要转身离开。只是不等她走出两步,男人便大步追来,并挡住了于晚棠的去路。
“这样就想走了?”男人语气危险,声音却有些古怪,似乎是故意不想被人听出他真实的音色。
于晚棠胆子虽大,此时竟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回头寻找匆匆赶上前来的李夫人。就见面前的男人伸出手,制止了来人,并朝着于晚棠的方向走近了一步。
“我在问你话。”
于晚棠迈着碎步往后退了退,正飞快得思考着应对之法,不料,手腕被对方牢牢抓住按在了胸口被雪打湿的地方。
神色现出片刻的错愕,待到男人慢慢以她的手为巾布,来回擦拭起来,于晚棠依旧没有缓过劲来,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手。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着实有些暧昧,李夫人微微蹙眉,朝着冬瓜暗暗使了使眼色,并指了指自己身上掖着的巾帕。
冬瓜立刻会意,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递到了于晚棠跟前。
于晚棠迅速接过帕子,用活动自如的那只手交替擦拭起来。有心将另一只手从钳制里挣脱来来,她刚一缩手,却被男人用力将手按回了胸口。
“二爷何故为难一个女学生?”就见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坐着一位粉衣女子,女子声音如铃,修长的一双腿交叠在一起,侧卧在树杈枝丫上媚态横生。
闻声望去,便知那女子正是月娘。
于晚棠趁着面前男子怔忡的空档,稍微使力,将自己的手迅速抽出,并迅速退到李夫人身旁。
月娘任由侍婢为自己穿好鞋子,方才轻巧得从树上越下,迈着轻盈的步伐朝这边走了过来。
此时,男人的注意力显然都集中在了月娘身上,见对方停在自己面前,身形袅娜,体态丰盈,最是那福身一礼,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
“二爷若不嫌弃,不如随我去荣修堂小坐。”
男人闻言,头戴围帽的脸朝着于晚棠的方向侧了侧,随后回过头来,冲着月娘比了个请带路的手势。
二人相携离去,于晚棠只觉后背阵阵发冷。
“这男的是谁啊?”
闻言,李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是你该打听的?还不快去把衣裳换了,简直不成样子。”
目送着李夫人急急离去得背影,于晚棠吐了吐舌头,“走,咱们换衣裳去!”
好奇心的力量是无穷的,很快,庭芳就从姚夫人那里打听到了李夫人口中的二爷。
据说这人是做生意的,出手阔绰,且随行的护卫各个身手高强。此次前来,他是想从天荫女学里挑个女子带走。
另外,据另一个小丫鬟说,自从二爷跟着月娘进了荣修堂,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
于晚棠将冬瓜的转述听在耳中,心里只觉得无限讽刺,她早就做好了被人挑挑拣拣的准备,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刻,多少还是别扭的。
用晚膳的时候,整个素宇堂冷清极了,加上于晚棠,留在山上过年的女学生一共有五个。
姚夫人在初一这一天准备了不少食材,每个学生面前都多了两小盘点心跟一碗热乎乎的参鸡汤。
于晚棠与另外四人虽算不上特别亲厚,但也都算熟识。而此时,五人里却少了一个。
缺席的学生姓由,单名一个燕字,平日里不太与他人来往,据说她是虎威将军外室生养的女儿。儿时在母亲身边养着,直到将军家里知道了这个外室和孩子的存在,将军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偷派人处置了那名外室,并将小由燕连夜送去了乡下一处庄子里养着。直到天荫女学招纳新生,方才用她顶替了家中一个嫡姐上了天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