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心拔凉拔凉,把自己卖了都不一定能凑上几枚铜钱赔自己摔坏的瓷器,便盘算着以工抵债,只是扫地这种活容易被发现,只能找些即使遭到破坏她还能负担得起的活计。
顾夏换了一身新的衣裳走进门来。
“澄儿,你哥呢?”
成澄听见声响,转身拉过顾夏站在托盘前。
“听说郡都有名的弘忍大师来上河了,祖母想与大师探讨佛法,我哥这几天忙着安排准备出行的马车呢。”
成澄摸着丫鬟托盘里的两匹布犹豫道: “姐姐,你看这绛紫更适合祖母一些,还是这黛蓝更搭祖母的肤色呢?”
顾夏走近对比了一番,道:“不管你选什么颜色,老夫人都会喜欢的,若是选不出来,还是用绛紫更稳妥些。”
丫鬟今儿将针线筐放在桌上,欠了欠身便出去关上了门。
顾夏跟着坐在桌边,自顾自给成澄和自己倒了两杯茶。
“姐姐,听说弘忍大师批字特别准呢。”成澄缝了几针,便停下来看着顾夏道。
成澄和古代所有女子相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出门也是去逛逛庙会,所以一见顾夏便有问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像极了邻家单纯的妹妹,总爱粘着外出读书刚回来的姐姐问问题、谈心。
“姐姐身上的霉运也一定有办法解除的。”
“我……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啦。”
成澄靠近顾夏说道:“听说弘忍大师之前可谁都不见呢,我哥他为了姐……”
“哐吱”
“澄儿,你又在说你哥什么坏话了?”成立一把推开门走进来。
成澄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哪有。”
“哥,我们啥时候去昌乐寺呀?”
“我来便是因为此事,大师明日午后便走了,你们去准备准备,这就启程。”
成立看向顾夏说道:“这几日忙于此事都不曾问你近况,可还好?”
顾夏装模作样的用袖子擦了几下桌面,又将衣袖上的灰掸去。
“若是有点活做就更好了。”
成澄忍不住抬袖掩着嘴噗嗤一笑。
“听闻弘忍大师对改命一说有些见解,一会你便同澄儿同坐一乘。”
顾夏坐在马车里一路上都心慌得厉害,不时拉开帘布朝外看去,又被成澄制止。
“姐姐,闺阁女子万万不可抛头露面。”
话还未说完,外面便传来一阵惊呼,顾夏一把拉开前帘问车夫发生了什么。
“顾小姐,老夫人和夫人坐的马车坏了。”
“能修好吗?”
“马车出发前都需检查清楚的,怎么会坏?”成澄戴着轻纱从后面探出头来。
顾夏心里咯噔一下。
“咔吱”
顾夏赶紧抓住车沿,成澄站立不稳摔在顾夏身上。
“怎么了?”
“怎么了?”
成立听到动静骑着马来到后头。
车夫已经跳下横梁,走到一旁查看一会说道:“少爷,小姐这辆马车……也坏了。”
顾夏看着成立欲言又止,心仍旧慌得厉害,事情还未结束。
“与你无关。”成立说着勒马走至前头。
肩上传来温度,顾夏转头,成澄正将手搭在她肩上,摇头。
马车已是不能坐了,顾夏拉着成澄往前走,正与成立视线对上。
“昌乐寺离这不远,祖母说这是佛祖的考验,大家走几步吧。”
成立说完仆从纷纷收拾起东西。
“我,我知道一条近路。”顾夏开口。
慈眉善目的老奶奶一脸宽容地看着顾夏:“孩子,老身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这就是她的错!
顾夏刚进成府第二日便被成澄拉着见了老夫人以及成家老爷、夫人。成府果真是慈善世家,了解顾夏的情况后,纷纷让顾夏安心住下,即使是家里的丫鬟都一副倒霉了也肯定不是她的错的样子,令顾夏十分尴尬。
看着仿佛散发着佛光的成老夫人,顾夏欲哭无泪,这么多佛缘深厚的人都抵不住她的霉运,这弘忍大师……
成立留两人下来善后,其他人俱跟着顾夏往小路去。
小路只有一个半人宽,路上杂草已经被踏平,看起来许多人走过。成立在前头砍去两侧多余的杂草,成夫人扶着成老夫人跟着顾夏身后,成澄脚步慢了些,缀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