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乐意。”他又气定神闲的扣完扣子,拍了拍旁边位置。“阳台有风,回来让我抱你。”
她半信半疑,拧起地上吃完罐头添毛的BLUE,步步试探的挪过去,见他真的没有白天那啥的想法才安心坐下。
凝视着坐在离他半米的位置端着猫认真撸的人,肯肯环住猫脖子的手指上闪闪亮亮的戒指,那是他虢奕的老婆应该戴的戒指。
“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家?”
周肯肯诧异抬头时正好跌进他柔和的眼眸里,白衬衫的领口没有扣上,衣领松松垮垮的贴着肌肤,脖子上因为扭头的动作让筋骨和锁骨更有线条感和诱惑感。
“过些天,等爸爸休息的时候。”
一切发生的太顺理成章,她忽然从一位单身多年、亲朋好友都踊跃安排相亲的恋爱困难户直接成了一个人的未婚妻。算起来是那么迅速的就确定了关系,可她竟一点不觉突然,反倒有种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感觉。
而虢奕大概千算万算也不会料到初次见岳父竟然在派出所。
周五,她打电话回家,还没说明来意就差觉到爸爸心不在焉,问了几句才听他严肃地说:有个事你妈不让我说,但我想你必须知道。
听到这心咯噔一停,爸爸上一次用这个语气说话时是大学时,她在供暖的图书馆得知了奶奶得癌的消息。而这次……又会是什么。
匆匆赶回家,打开门一股令人恶心的腐臭味充斥鼻腔,捂着鼻子进门,门边是三个大小不一快递盒。最上面的盒子半开着,影影约约露出一块黑漆金边红色嵌入的牌位,伸手要的看个仔细被爸爸叫住,盒子内侧有很多藏得隐蔽的碎刀片。小心掀开一个角才看清上面的字,“故贱人周肯肯之灵位”。
“相差无几的恶作剧,不用往下看了。”周兴听想阻止她继续往下翻。
周肯肯摇了摇头,挪开箱子继续看。比预料中要冷静得多,冷静得手脚冰凉。一个装满了黑皮露肉血肉模糊的死老鼠,毛发混在已经腐烂的肉里。一个是约莫有一百多个的白蜡烛,整整齐齐摆成十排,间隙中塞着白色小花,明晃晃闪得眼睛发疼。
“收件人是你的名字,你妈以为是前天让你买的红参到了,想也没想就打开了。”
把箱子垒回原来的样子,有一块三角形尖锐地刀片卡在快递盒内壁,无法想象若是妈妈的手背快速穿过这里会是什么后果。但是想想,就仿佛有根绳索勒着她的脖子,刺穿她喉咙血液如喷。
“你别担心,阿姨已经送她去医院了。让你知道是提醒你自己一个人住要多加小心。”既然连家的地址都知道,那她在卓远路的公寓自然更危险。
她有些失神。
“若是有心人所为,那我必究其责,若是无心人,那也该为他粗劣的恶作剧付出代价。”一改平日风趣,态度决绝。
周肯肯紧蹙眉头,双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别担心,警察马上会到。”
“妈妈……”
“没有划伤经脉,但伤口不浅。”现场为了方便调查被保留完整,可也明显的看出地上有清理后留下的水渍的痕迹。
“抱歉,我……”一时哑语,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很明显这并不是一场恶作剧,是恐吓与犯罪。何时她竟然也会有个苦大仇深的树敌!
“说这话做什么,你妈出门前还嘀咕怕耽误了下周三的旅程。若受伤的是你,她肯定就直接取消了。这是其他人的错,我的宝贝女儿不用自责,照顾好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我们最大的心愿。”周兴听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当年考试不及格的小肯肯一样。
辖区的警察调取监控找到了找到了送件的快递员,步步调查,不到两小时就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是一位名叫吴江琳的女初中生,今天十五岁,作案手法老练得不像未成年人。她先通过技术人员根据周肯肯的社交账号查询到网购账户,摸清了送货地址,临时找了个送餐员充当快递送货。至于动机还不确定。
等她到派出所已经是晚上八点。吴江琳和她的监护人刚从审讯室里出来,吴妈妈一遍遍向警察解释自己不成熟的孩子所做的行为也是多么不成熟,没有恶意,是报警的人小题大做。见周肯肯进来,吴妈妈又友善的抓住她的手。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烫着波浪卷的女人,音调很像周肯肯的那位来自江南水乡的初中老师,声音温柔地让人无法拒绝。可她着实太讨厌白色,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