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觉得如何?”宋贵妃巧笑看着皇贵妃,“我们身为皇上的妃子,自当事事为皇上考虑,不如让她在湫禧宫里跪上一天,也学学规矩。”
宋贵妃指甲戳着桌子,“就依姐姐。”皇贵妃眼里嘲弄一闪而过,要是她不答,让她决定,便是降了身份。
她惩得重了,顾不到圣上的面子,如此不如添点堵给她,人跪在她宫里,传出去便是她罚的。
“多谢娘娘,臣告退。”林垣挺直背,沉稳地出了湫禧宫,确定宫里的人看不见,瞬间没了影子。
暮江虞还是不肯跪,来时林垣强塞了把匕首给她,其实她袖子里有一把,只是刚刚来不及抽出来。
她用匕首对着脖子,“我给你们道歉,但是我不跪。”她们听过她的烈性,知道不是威胁,宋贵妃冷了眉眼,却听旁边的乐嫔笑着开了口。
“不跪就不跪吧,三十鞭子换你不跪如何?”“妹妹此计甚秒。”妃子们纷纷响应,看着暮江虞像在看乐趣。
“好。”她不知道三十鞭子有多疼,疼死了也好,不用在这里被欺负,楚温沨大骗子!
她才不信他,她没有欺负回去都这样了,她们是他的妻子,她只是个外人,她心里突然揪得生疼。
林垣没有去喊林骁,耽误一时皇后就多受些罪,圣上非得扒了他。
楚温沨在武英殿喝得烂醉,他急得满头汗却不敢弄醒他,葛覃和太后在一旁守着。
葛覃见他面色奇怪,怕他有急事,“右统领要是有急事可以先斩后奏,圣上不会怪罪。”
楚温沨性情豁达,除了必要的怀疑,不会疑神疑鬼,否则四王筹划了五年他也不会不知道。
“无碍,是军营里的事,等圣上醒了请葛公公通知我一声。”他急匆匆出去了,没看到楚温沨一瞬间清明的眼睛。
他知道今日她们会发难,三王问斩,多好的机会,所以他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母后是见证人。
他知道她会担心,过来安慰他,在她来之前他打开数个空酒坛,倒了半身的酒。
见林垣那个样子,他有一瞬不想装了,就想这个样子出去,靠他精湛的演技骗过他们。只有一瞬,他不敢冒一点险,他怕失之毫厘,他与江儿就不能厮守。
慧太后陪他到晚上,看着他喝了一坛又一坛,神情颓废,没了睥睨天下的气势,心里难受,不动声色地抹着眼泪。
楚温沨心里像被蚂蚁一点点啃噬,又痛又难熬,那双混沌的眼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担忧和怒火。
葛覃见天色已晚,请慧太后回去,圣上一时也醒不了,总不能让太后照看一晚上,慧太后磨蹭了好一会才回宫。
楚温沨耐着性子等了一刻钟,他这辈子的耐性都要磨完了,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摆……驾……”
葛覃连忙扶住他,“圣上可要回宫?”“摆驾……凤元……锦兰……湫禧……湫禧……”
他踢飞了几个酒坛,扶着门疑惑地看着外边,“湫禧宫!”葛覃指了指湫禧宫的方向,“湫禧宫在那呢,奴才传步撵,您等等。”
楚温沨不听,步履不稳地朝湫禧宫走去,葛覃连忙扶着他,走就走吧,圣上最大。
圣上从不进后宫,除了被太后逼迫,去了几次,喝醉了倒想起他还有个后宫了。
葛覃抹抹眼角,圣上喝醉了也是自律的,今天太过伤心了吧,他看着他长大,那几个在圣上心里地位可不低。
楚温沨虽然烂醉,步子迈得很大,竟比清醒时还快些,葛覃怕他摔着,也没有注意,到了湫禧宫才通报里边。
笙瑟见他来了,连忙跪拜,“奴婢参见圣上。”“宋贵妃呢?圣上今日留宿湫禧宫,请娘娘接驾。”
“这……娘娘去戏台看戏了,奴婢去请。”“好端端的看什么戏,快去。”“是。”
笙瑟还没出房门,就听葛覃惊呼一声,她回头一看,楚温沨扑在暮江虞身上,啄着她耳朵,“颜儿……”
葛覃急忙拉起他,“哎呦,我的圣上哎,这不是宋贵妃,您认错人了!”
楚温沨迷蒙地看他一眼,眼里醉意翻腾,“是颜儿……”葛覃急得没法子,催促笙瑟,“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喊宋贵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