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次。”晨风秦风跟了他几天,也被葛覃教过,知道他的脾性,连忙道谢。
他沐浴出来,见晨风细细叮嘱她什么,她神色淡淡地站在那,一看就没有听。
他招呼她坐在他旁边,语气淡漠,“住得还习惯?”暮江虞攥起手,他第一次这么跟她说话。
晨风急得心都要蹦出来,圣上虽明事理,也是个说一不二的九五之尊,才人要是惹恼了圣上……
她看不到,楚温沨在桌下握住暮江虞的手,一个个指头掰开,和她十指相扣,暮江虞掐他,他毫无感觉一样。
楚温沨看着桌上的菜,抬手碰了碰,凉的,“回圣上,这是早晨留下的,奴婢去传膳。”“不用。”
他拿起勺子,干净得一点油渍都没有,他舀了一口汤,挑了眉,挨个尝了尝。
晨风秦风垂头站着,那是才人的勺子……楚温沨扔了勺子,都很好,很会察言观色,怎么就没察出谁是他心尖的人。
他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手,神色淡薄,晨风心里叹了口气,圣上果然不管。
他们坐了很久,晨风秦风一动不动,暮江虞要抽出手,被他握紧,她坐不住了,气氛沉默地她不喜欢。
楚温沨看向晨风秦风,“潇才人平日都做些什么?” “这……”两人直直跪下,“品茶,看书,吟诗……”
品茶?她只喜欢药茶和甜汤,这里不过几本医书,她都能倒背出来,比起吟诗她更喜欢弹琴吹箫。
刚刚那个蜷缩的身影一直萦在他脑里,心中钝痛,“以后每日三幅画,三张字帖,磨磨潇才人的傲气。”暮江虞掐着他手,她才不要。
葛覃过来见他平静冷峻的脸色,心里一颤,就说不要出去吧,弄得狼狈生气了受罪的还是他们。
林骁慢悠悠地在宫里转了几圈才去找葛覃,“大雨倾盆,我怕圣上淋雨伤了龙体,请他在念寒宫稍等,膳食我已经传了,葛公公带去吧。”
葛覃片刻后才想起来念寒宫在哪,慌忙赶过来。“圣上请用膳。”楚温沨没有动,葛覃小心地看他一眼,撞上他深沉的眸子,里边带着凛然的气势。
他身体一抖跪了下去,“圣上请用膳,潇才人请用膳。”说完自己都懵了,却听楚温沨沉默了一会,淡淡得道:“起来吧。”
葛覃擦着冷汗起来,眼睛立马瞪直了,想开口说话又紧紧闭上,圣上那是潇才人的碗筷!
一屋子人被他吓得战战兢兢低着头,都没看到他一脸平静地抢了暮江虞的碗筷,把自己的往她那推了推,嘴角勾起一瞬。
暮江虞有心想抢回来,可他像能看懂她的心思,她手刚想动就被他握住,过了几次她怒目瞪他,却见他面色如常,矜贵地夹着菜。
暮江虞气急,拿着他的碗筷叮当响,她不知道她心思都写在脸上,他余光看的清清楚楚。
桌上没有一道甜食,她不情不愿地夹了块红烧肉,眼瞬间亮起来,甜的!很甜!
楚温沨差点破了功,还是这么容易满足,嘴里的甜腻也不腻了,只留甘甜。
暮江虞挨个试了,都是甜的,像浸在蜜罐子里,她心满意足地吃着,全然没注意楚温沨停了筷子,皱眉看着她。
葛覃心里气恼她一点眼色都没有,圣上不会碰被人碰过的东西,她像个土匪一样,昏帝是怎么受得了她,还是这张脸占了便宜。
晨风秦风也暗暗着急,才人这样怎么可能得到圣上宠爱,没看圣上都要炸了吗!
到最后楚温沨也没有炸,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他摸索着她的腰,抚着她的腿,心里的甜时时散不去。
暮江虞念在一桌子好吃的份上,皱眉瞪他一眼,就忙着吃了。
她每天都饿得难受,他怕她吃多了积食,不让她多吃,可他又不知道她整天都没有东西吃,暂时不跟他计较了!
楚温沨走时自己穿的龙袍,暮江虞眯着眼窝在床上,丝毫没有自觉,晨风秦风跪在地上等着受罚,却见他板着脸出去了。
直到屋里静得仿佛刚刚是场幻觉,她们才起来,床上暮江虞已经甜甜睡过去,神态安然。
葛覃回头看了眼,念寒宫隔着层层雨幕有些不真实,他才看清宫檐上是一只只蝴蝶,在雨中伫立,姿态翩跹,隐约中那座宫殿也像只蝴蝶。
他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他老眼昏花了,念寒?他心里突然闪过个念头,极浅,被雨水瞬间冲洗掉,抓不住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