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带她在京城游玩,骑着江雪带她去了郊外,把不情不愿的她从怀里哄出来。
暮江虞才不会说她没有生气,只是他怀里太舒服了,抬头瞧了一眼,再也转不开视线。
眼前是一座雪白的桥,两侧挂满宫灯,黄亮的灯光摇曳,桥对面一只只孔明灯翩翩而上,映亮了一小片星空。
她心怦怦地跳动,从他身上跳下来,被他牵住手,他大步跟在蹦蹦跳跳的她后面。
桥上堆着层层花朵,只留了中间窄窄的一条路,哪一朵她都喜欢,哪一朵都恰逢艳时,她立于漫天灯火下,眼里映着风华,笑得轻快飞扬。
楚温沨站在她身侧,这就开心了?后边是不是要把心给他?
不过片刻空中燃起焰火,每一朵都是蝴蝶的样子,银的,粉的,黄的,哪一朵都独一无二,她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生怕落下一朵。
孔明灯慢慢一只只从底下破开,一朵朵花如蝴蝶飞舞,让她应接不暇,她数不清有多少,连颜色都数不清了。
她看着身旁温柔对她笑的人,心里像有什么散去了,又有什么萦绕,“我跳舞给你看。”“好。”求之不得。
他等到了啊,这般容易,他还想等到过年央求她,缠着她,是他低估了自己?
林垣带着一群未成家的御林军默默垂头,要是林骁在,知道他所想肯定无奈地翻个白眼,容易?
容易个头,不能被外人察觉,他跑断了腿,这些新奇的玩意民间哪是那么容易弄的。
暮江虞跳的是上次那支舞,从初生,懵懂,嬉闹,繁华入眼,到成长,忙碌,暮时,枯朽。
楚温沨似是见证了一只蝶的一生,纯真坚韧,风雨过后依然如旧,初心不改,一如她的人。
他灼热地盯着她,这样的舞别人一丝也别想看到!他恨不得把她压倒,纠缠到不分你我,让她全身带着他的标记,她是他的。
暮江虞脸上有些烧,跳完才发觉她做了什么,垂着头不敢看他。很快被抱进他怀里,一点缝隙都不留。
她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和她的交织在一起,让她很安心,也有一点点开心,就只有一点点。楚温沨想一辈子都不松手,这么好的人,他何其有幸。
她直到心里的波动停了些,才后知后觉动了动,玩着他腰,点点捏捏,被他含住耳垂,“再闹要起火了。”
她看到他染了颜色的眸子,腾地明白他在说什么,每次他都是这样的眼神……
她红着脸从他怀里跳出去,被他握住手腕,“今日不闹你,今日是给江儿赔罪的,不会欺负你。”
他弯腰亲了亲她脸颊,抱起她,“去京城看看,还是在这里?”暮江虞纠结,她很喜欢很喜欢这里。
楚温沨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以后每年七夕都带江儿来好不好?每年都像这样好看。”“好,不许骗人。”
不骗,只要她在。她可是答应了他,每年陪他,那就是一辈子。
京中处处挂了花灯,人群熙攘,暮江虞坐在他肩上,一手糖葫芦,一手麦芽糖,从未担心会掉下去,楚温沨啊。
楚温沨小心地护着她,怕她摔了怕她碰到什么,她吃得欢,看得走马观花,他遇到她会喜欢的就停下问问她。
走着走着暮江虞拍拍他头,“这里。”他抬眼看去,是一家布庄,门店小得可怜,“看中什么了?”“这个。”
她指着一匹白底绣梨花的布料,楚温沨伸手摸了摸,“回去我让人给你做。”“就要这个。”“不给买。”
暮江虞哼哼唧唧咬在他头上,“买。”“我给你做比这个还漂亮的。”“就要。”“听话。”她鼓着腮转过头去,眼睛瞬时亮了,“祝姐姐。”
祝清妩看着楚温沨闻声变得寒凉的眼神,差点跪下,今日醉蝶间没有人,她想想也是,带盈顷出来逛逛。
突然听到一声撒娇的音,回头看去,果然是,这样的声音怎么会认错。
她以为是场幻觉,那可是天初帝,杀伐果断,不可一世,却被个女人骑在身下,眉目温和。
“姐姐也出来玩吗?”“是……是。”“姐姐帮我买这个好不好,他穷买不起。”
祝清妩干笑,扶住盈顷才倒不下去,天下都是他的,穷得只剩天下了?“姐……我还有些事,先告辞了。”说着对楚温沨恭恭敬敬地一拜,拉着盈顷消失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