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沨看暮江虞看的很紧,一刻都离不得,葛覃等得焦急,眼见明天就要走了,才得到点时间。楚温沨这一日安抚诸臣,巡视兵营,下了死令,凡在他离京期间怠惰的官员,一律严惩,此生不得入仕途。
葛覃磨磨蹭蹭没有跟去,让个机灵的小太监跟着服侍,楚温沨前脚出宫,他后脚就进了乾寿宫,跪在床下。“有些事圣上不愿跟娘娘说,圣上太骄傲了,不屑找借口,奴才想斗胆跟您说几句。”
“奴才先跟娘娘赔罪,在后宫那些话不是奴才本意,请娘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奴才计较。”说着使劲抽自己的脸,一下半边脸就红透了,抽了十下才停下来,“不是奴才舍不得打,等娘娘不在了奴才再继续,圣上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奴才的时间不多。”
“圣上怕他御驾亲征的时候,您出什么事,被宫里的人欺负了,怕他回来您不在了,想把您藏起来,这宫里您也知道,只有冷宫,您不在的这两个月,圣上不眠不休,从未睡过觉,累了仰在椅子上眯一会。”
“奴才偶尔推门看看,圣上就站在窗前,盯着西北,娘娘就在西北,圣上怕被人知道,不敢去看您,他在宫中旁人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他不在护不住您,一点的可能他也不想遇到。”
“圣上有几日病倒了,整日整夜梦魇,一声声喊着您的名字,就是柳昭仪去见您的那几天,不知道柳昭仪说了什么。”
“圣上实打实的陪着您,不敢看不敢听不敢想,那日见到您的时候,圣上恨不得随您一起去,奴才从未见过圣上那个样子。圣上也不是有意威胁您,只是不那样您现在不会活着。”
“要是有其他选择他不会搬出安和帝,有官员谈起安和帝被圣上听到,圣上发了很大的火,他不愿意您想起安和帝。”
“旁人伤了您,早就没命了,可圣上能怎么办,奴才本以为圣上加倍对您好就过去了,哪知圣上在身上刺了密密麻麻的伤,深深浅浅,有的怕是都伤到骨头了。”
“圣上只是吓吓您,他怎么舍得您陪他一起死,老奴看了圣上写的诏书,要是他出事了,让徵王送您回家,没有家他给您建,哪怕倾尽国库。”
“奴才不求您原谅圣上,只望您早点好起来,否则圣上怎么能好好活下去,就算是为了岚宸百姓,奴才求您了。”
暮江虞似是睡着了,床上没有一点动静,葛覃擦着泪出去时,听到一声冷冷的回答,“我不过是个玩具,他开不开心与我有什么关系。”
“娘娘这是什么话,圣上这辈子的耐心和宠爱都给了您,您怎好这么想圣上。”不是她想的,他就是这么做的。
葛覃抹了抹冷汗,这话要是让圣上听见了,要气出血。楚温沨回来时在乾寿宫外被葛覃拦住了,“今日柳昭仪过来,娘娘说冷宫的人说您把她当……当玩具。”
他思来想去娘娘也不该有这样的心思,转念想了想,派人去冷宫探了探,心里一阵后怕,这要不是他多嘴,圣上做再多也是白搭。
楚温沨气得肝疼,“斩了!”他不是说过有事问他吗?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就他是个骗子!一身火气进了乾寿宫,瞬时散的干干净净。
他心里气闷,捏着眉心到床上把人压在身下好一番欺负,要不是她现在太虚弱,他不弄哭她就不姓楚!
“我把你当玩具?江儿摸摸自己的心,我这两年是对个玩具掏出心肝?”暮江虞眼角染着红晕,突然就心虚起来,紧紧闭着眼。
“我倒觉得江儿把我当玩具,随意捡起来随意扔了,我在你心里连个玩具都算不上吧。”要是花君梧送她的玉箫还在,在她心里肯定比他重要。
“我不想与你说这些,显得我多委屈可怜,但是今日你要给我个交代,哪件事让你觉得我这么不堪?”楚温沨抵在暮江虞额头,大有她不开口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因为我送你去冷宫?可对别人我不会让她们再待在宫里,等回来我夜夜去冷宫待着,给你赔罪好不好?”
他舍不得,逼她不如逼死自己,郁结就郁结吧,总有一天会让她给消去。“睡吧,我困了,陪我睡会。”
楚温沨把她放在身上,双手环着她腰,轻抚着哄她,不一会自己倒睡着了。暮江虞安安静静地趴着,垂着的眸子里纠结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