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王第二日一早来请楚温沨严查,寻到凶手,楚温沨徐徐看了他一眼,“朕听闻丞相府的小公子也在,丞相是什么意思?”赵韩奕有些莫名,猜不到楚温沨的心思,“犬子仗势欺人,理应吃些苦头。”
“启禀圣上,赵小公子只断了只手,犬子怕……”“淮宁王想让朕怎么偏袒?”“圣上……”淮宁王痛哭流涕,“是臣管教不严,但犬子罪不及此啊,还请圣上明察。”“倘若他碰的是朕的皇后呢?”
淮宁王愣了一会,不知他是何意。暮江虞折腾成这样,楚温沨心中的火气一日比一日大,懒得与他虚与委蛇,“淮宁王年事已高,世子抱恙,朕准淮宁王衣锦还乡,诚心为世子祈福。”
众臣愣了片刻,此事怎么都不至于如此,圣上……一个个悄悄交换了眼神,垂头不语,谁敢在这时触怒圣上。淮宁王还未反应过来跪地求饶,葛覃就高喊了声退朝,他一个激灵仓皇跪下,哪里还有楚温沨的影子。
元宵的宫宴楚温沨以身体抱恙为由,没有露面,慧太后背着他召了京中贵胄家里的适龄女儿,想给他选几个妃子。她给他选了那么多人,不知哪天蓦然发现只剩区区二十个了,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让人查了也查不出什么。
她没想到楚温沨会在宴席开宴后才让葛覃来传信,丝毫不给她们准备的时间,皇帝不在,她不能扔下满宴文武大臣离开,有失皇家风范。一场隆重的宴席食不知味地结束,慧太后匆匆赶去乾寿宫却被葛覃拦住。
“圣上已经睡下了,您……”“放肆!哀家见皇帝还要你准许不成!”葛覃擦擦冷汗,“老奴只是担心吵到圣上休息。”里头都是娘娘的东西,万一……以圣上的才智,应该早就想到了吧。
慧太后冷哼一声进去,龙床上层层纱幔散下,她心里总有些不安,她说不清的不安,从皇帝打完凤郦归来,她越来越觉得哪里不对,怎么找都找不出,他和往常一样,她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却散不去。
她放慢脚步过去,猛地掀开帐子,舒了口气,龙床上只有楚温沨一人,睡得深沉,床上堆了起码十个暖炉,她只是触了点热气就热得出了汗,楚温沨却捂得严实。
她伸手试了试楚温沨额头,上面的热度烫得她缩了手,对侯在门外的葛覃道:“皇帝怎么了?可宣过太医?”“只是伤寒了,圣上自回京整日忙于政务,休息不足,圣上不让喊太医,您也知道圣上的脾气,想来缓几天就好了。”
“皇帝醒了跟他说这几日不必去请安了,等他好了再说。”“是。”慧太后一走,葛覃连忙关了门出去,自从娘娘搬来乾寿宫,圣上就不许他轻易踏足了,娘娘待过的地方,是圣上的。
暮江虞迫不及待从被子里爬出来,被楚温沨按住,“别动,着凉怎么办。”刚刚他把她按在胸口,双手揽着她,暖烘烘地化了他一颗心。“热……”“我进来陪你。”
被子一阵鼓动,渐渐平息,暮江虞窝成一团,被楚温沨抱在怀里,一点缝隙不留,她身上的汗一层一层地流,楚温沨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身上,烫得她意识有些模糊,楚温沨在陪她,她不讨厌,慢慢睡了过去。
楚温沨等她睡着了才小心翼翼带她露了个头,床上再热他也担心,但凡有点可能他就不会由着她,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受不了一次一次痛彻心扉的疼,再有几次他非得疼出病来。
暮江虞是被饿醒的,这几日她什么都吃不下,楚温沨要喂好一会才能让她吃一点。她昏昏沉沉却看得到他的担忧,一日比一日多,为了他,她不喜欢也会吃下去,吃很多很多。
楚温沨不在床上,是她起得早了,他还在上早朝呢。暮江虞伸了只手探到床外,冷得她瞬间起了小疙瘩,缩回被子里,楚温沨会担心。她那么怕热的人,被他养得离不开暖炉,外面的冬天正是她最喜欢的天气,却冷得受不了。
她懒懒地在被子里窝着,楚温沨什么时候回来呀,她饿了,能吃很多东西,他会很高兴的。她本来迷迷糊糊,但在楚温沨开门的一瞬间就醒了,软了眉眼探头出去,“你回来了。”
楚温沨脸上的笑容蓦的扩大,快步过去抱住她,“怎么起来了,别出来,外边冷。”“饿了。”楚温沨揉揉她扁扁的小腹,“夫君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