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温沨如今借口都懒得找了,他想循序渐进,让他们一点点察觉,有个准备,好过突然被告知,一个个死谏,以万民压他,对江儿也不会喜欢。他的江儿他自己喜欢就够了,但天天会见到那些人,他怕哪天忍不住杀了他们。
“我这一天都是江儿的,不会分给别人一点。”暮江虞睁眼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还未清醒的眸子更加混沌起来,拉过被子躲进去。楚温沨连着被子把她抱进怀里,捏着她脸颊,“起来了,别躲了,以后我每天都是你的,江儿这么害羞怎么是好?”
“你哄我。”“嗯。”楚温沨给她穿好衣衫,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取了只新步摇给她插上,一只金孔雀步摇,乍一看还以为是只金凰,底下坠着六朵凤凰花,“礼物?”“嗯。”“好看。”“再过几年光明正大给江儿带金凰。”
楚温沨抱她从乾寿宫出去,乾寿宫的守卫早就不知不觉换了个遍,都知道里头住着皇后。
“我们去哪呀?”“到了就知道了。”他们走在小巷子里,街上的喧哗也透不进来,安静得只有他们的心跳声,暮江虞环着楚温沨脖子,枕在他心口,“楚温沨。”“怎么了?”“喜欢你。”
楚温沨低头亲了亲她,“我知道,我也喜欢你。”他不会再轻视自己,他在她心中独一无二,此生再不会有谁比他还重要。
“等一下。”走着走着暮江虞突然拦住楚温沨,“这边。”楚温沨跟着她的神情拐了几个弯,走到一条死胡同里,里边两个小混混堵着一个女人,见到他们错愕了一会,两人对视一眼,掏出刀朝他们冲过来。
楚温沨站着没动,屋顶上弹下四把刀,径直射在两人膝盖上,同时落下两个人,对楚温沨请罪,带两人离开。楚温沨不知道暮江虞是怎么知道的,人既然救了,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却被暮江虞拉住,她缩得只露出双眼睛,好奇地看着女人,那人看上去弱不禁风,身形纤细,似瘦成了纸片,刚刚受了惊吓,脸色惨白,大有一口气喘不上要昏迷的感觉。
暮江虞拿了个小药瓶给她,中途被楚温沨接过,走过去递给她,女人迟疑地没有接,对他们道了谢,扶着墙出去。楚温沨没有强求,递给暮江虞一个不关他事的眼神,把里边的药喂给她。
他们走的方向似乎与女人的方向一样,拐弯时总能看到女人的身影,楚温沨受不住暮江虞眼里的请求,放慢脚步等她。趁机对她亲了又亲,他是不是女人也要防,她都认了几个姐姐了?
走了有两刻钟,迎面遇上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华服公子,紫服玉冠,手上拿了件白貂皮披风,看着也就二十几岁,疾步过去抱住女人,神情紧张。女人对他回以一笑,拒人千里的清冷褪去,温情流转。
暮江虞看了眼,对楚温沨笑笑,楚温沨也是这样对她的。这下放心了?暮江虞讨好地蹭蹭他,眼神只放在他身上。
他们一路同行,楚温沨挑挑眉,心下有了猜测,果然都停在了一处。那是一座古朴的宅子,从外看去甚至有些年久失修,墙上长了杂草。门匾上工工整整写了两个字,方府。
华服公子只看了他们一眼,未曾停留,匆匆经过时留了一句,“请回。”楚温沨也不急,不紧不慢从袖子里拿出信物,还未出示,华服公子停了下来,“是他们救了我,于我们有恩,否则我无颜再见你。”
“请客人进府。”暮江虞好奇地看着,里边会有花吗?里边并没有花,看起来普普通通,与富贵人家的宅子并无不同。楚温沨把信物递给管家,那是一块木制的牌子,上面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方字。
“不知公子是从何处所得?”“有差别?”“这……既然公子带着府上的信物,就是贵客,请随我来。”
楚温沨跟他往后院走去,在前院看不出什么,后院却极大,隐在山中,若非在宅子里边,从外发现不了。后院被一块块琉璃瓦遮住,流光溢彩,有五层楼高,里边堆了大大小小的暖炉,仔细数也数不清,温暖如春。
暮江虞一瞬也挪不开视线,偌大的院子里,百花齐绽,蝴蝶飞舞,起码有上百种,每一种都好看得赏心悦目。楚温沨倚在柱子上,看着她愣神的样子,也不枉他费了那么多的心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京中流传有个养蝶的人家,他只当是传言,自见过她寒冬引蝶,就上了心,寻了几个月才寻到,信物也是花了心思才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