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又冲过来,林胥想动她,见到她身前的隆起,没有动作。昨日她穿了一身厚重的棉衣,倒是没有看出来。
他扯着虞江躲来躲去,忽然眼神一凝,伸手让她抓了把,趁机将斧头踢远。
他逐渐往西厢房去,东厢房又出来个人,也是披头散发,眼神呆滞,林胥正躲着那女人,没来得及躲过他,男人拽着他胳膊,张口咬住他手腕,顿时就见了血。
老人听见响声出来,死死拉着女人,“快回屋子里,锁好门!”林胥踢开男人,从他嘴里拽出手,拉着虞江进屋,锁上门。
他听着外边的动静,拍拍她肩膀,“没事了。”虞江还是怕,僵在那不动,他低声道了一句“得罪了。”把她穿膝抱起,放到床上,就要出去帮忙。虞江拽着他衣服不让走,眼角红得像晕开了一片晚霞。
林胥扯出衣服,给她盖上被子,“我就在外边,马上回来,别怕。”他出去时老人还在费力拉扯着,又急又担心,抬手抹着眼泪,一番折腾已经力竭。
他制住男人,“带回房间?”“是是是,把门锁上。”他制着男人进了东厢房,里边像乞丐窝一样,乱七八糟,味道浑浊刺鼻,把人放下拧眉出去了。
女人虽然年轻,却因精神不好,东西吃得少,没有太多力气,被老人制住绑在院子里。老人扶腰缓了缓,“吓着你们了吧,这里有我,快进去看看你娘子。”
林胥点点头,进了屋子,虞江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连根头发都没露出来。他站着看了片刻,坐在床边,轻轻掀开被子,露出她的脸。
虞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红红的,带着湿意,楚楚可怜,他心里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转过头不理他,她委屈,要是阿君才不会丢下她出去。她开始只是害怕,想着想着,这些日子吃的苦也冲破防线宣泄出来,委屈得难受。
林胥看着她缩着身体,身体一抽一抽的,像只可怜兮兮的猫,他动作快于思维,伸手把她转过来,让她枕在他腿上,手不着力轻抚着被子安慰她。
“是我不好,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丢不丢人,嗯?”
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被什么附体了,却没有改,柔声哄她。
虞江哭累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瞪着红肿的眼睛,没有威慑力地威胁道:“再有下次我就不理你了。”
听着她软软的声音,林胥轻笑,“好。”虞江缓过来倒是不好意思了,气汹汹地,“你别看我。”说完就跑了出去,想洗把脸,毁了痕迹。
她冲完脸才看到那女人还在院子里,僵了僵,旁边传来愉悦的笑声,林胥站在她旁边笑她,“没事,我在,夫人再看看她,不吓人了。”
她有些怀疑,用手遮着眼睛,露出一点缝隙瞄了眼,好像是不吓人了,她一点点把缝隙放大,终于拿开手,看着女人。
老人给女人擦了脸和手,衣服也换了,给她上了药,正在喂她吃饭。
她现在很安静,没有刚刚的疯狂,虞江拽着林胥的袖子,壮了胆子走过去。
“刚刚吓到你了吧。”虞江摆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胆子小,您看他就没事。”她指着林胥说。
“她是生病了吗?”洗过的女人很白,可能从来不用干活,皮肤也不粗糙,只是很呆滞,看着傻傻的,肚子隆起,撑在前面。“是生病了。”老人擦擦眼强颜欢笑。
虞江想摸摸她,给她看看,却没敢,她看到林胥手上的伤了,凝着黑红的血痂。
女人乖乖地张口让老人给她喂饭,好像也没有那么吓人,她心里纠结片刻,还是再等几天吧。
他们站在这里有些尴尬,林胥拉她回去,她一步三回头看着女人,直到他关了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回神了,现在不怕了?”“还是有些怕,过几天她还这么乖,我给她摸摸脉。”
“她应该是脑子出了问题,治不了。”“那可以医肚子呀。”林胥疑惑地看向她,“就是她肚子呀,鼓起那么高,可能是腹胀了,也可能是怀了孩子,医书上说怀了孩子肚子也会鼓起来。”
林胥挑眉,医书上说?她不是有孩子吗,心里的违和感又强了些。他看了眼她,虞江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想问的时候他已经收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