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圣上也未曾提及,渐渐淡忘了。直到他被提为兵部郎中,有幸参加宫宴。
圣上妃子就那么几个,随意看一眼都能数清楚,他有几个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圣上怎么会笑?
但每次宫宴他都有那样的感觉,不敢深究,他什么都不知道。后来圣上独宠潇才人的消息传出,乃至于被世人嘲笑也要独宠一人,他想到那夜所见的人,潇才人?
不像,哪里都不像,无论容貌还是性子,都和传言大相径庭,但是圣上这样的人,不会屑于那样宠爱两个人。
潇才人逝世后圣上就变了,朝中老臣说圣上原本就是这样的,只是那几年转了性子,突然变回去所有人都不习惯了。
就好像一个冰冷的人有了温度,人们只会欢喜,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变得再无波澜,就无法适从。
柳昭仪从江南带了个丑八怪回来,人尽皆知,那副容貌太过丑陋,坏事传千里,何况宫中这样的地方。
他们料不到的是圣上竟然将人养在文德殿,这么多年圣上身边只有葛公公伺候,怎么会突然要个宫女,要了也不该是那样一个人。
他们眼睁睁见过他不顾她的容貌,不顾她寿命有限,身有残疾,极尽宠爱,更是要立其为后。
今日寿宴极为隆重,他们以为是要补圣上三十大寿,哪知圣上只待了不到一刻钟。他一身隆重的冕服,眉目罕见的有些柔和。
“朕定于六月二十四日,立秋那日大婚,皇后江蝶华,封号凤妡,由文德殿起轿,送往清华门,朕亲自去迎,经太和殿御路迎至乾寿宫。”
“聘礼朕已拟好,礼部置备送往坤仪宫,待念寒宫重建放置在念寒宫,念寒宫一切按图纸修建,不得有差池。”
“其他事宜圣旨明日下达各处,大婚之日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传往各地的公文由御林军负责。”
“后宫自明日遣散,只皇后一人,几位娘娘朕不曾碰过,封郡主,建郡主府。”
“改年号为楚江,意喻岚宸如楚江一样奔流不息,大气磅礴。”
说完起身就走,一点都不耽搁,众臣跪了一地,“请圣上三思。”“朕三思了这么些年,还得三思一辈子?”
“依圣上所说,此事……不合规矩。”“朕就是规矩。”“历代……”“现在是朕执掌天下,历代与朕何干。”
“皇后娘娘怎能来历不明。”“姜朝公主。”“圣上?”“有姜朝玉玺为证。”“这……”“朕意已决,违者斩。”
“出征南商之事圣上作何打算?”“十月初。”“圣上刚刚立后就出征,不如打下南商再行定夺。”“朕和皇后都不在意,诸位随意。”
叶湑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皇后是这人,应该也无妨,姜国公主想来只是圣上为了堵住他们的嘴。
年号楚江,不得不让人多想,改了就改了,圣上怎会多此一举向他们解释,帝后二人的姓氏便是楚江。
况且自圣上登基从未大赦天下,也曾言明大赦天下除了好听,一无是处,如今为了皇后还有什么做不出。
“沨沨。”“好吃?”“好吃。”比她三年里吃过的都好吃,是楚温沨买的,楚温沨喂的。
“阿宁买的点心也好吃,那年我和阿宁在南商京城,也是处处华灯,我总觉得你在前边,走得可快了,阿宁就在后边跟着我。”
“阿宁他真的很好。”“我知道。”是他的错,他的人竟要别人来守护,他是酸的,但没有理由酸。
倘若宁家还有后人,必定世代荣华,他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是她。“他睡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漫山遍野的竹子,有时间我带你去看。”
“好。”“我让人给他守墓了,不会孤单,每年清明许你想想他,多想想也好。”“你不吃醋?”
“他把你带到我身边,让我怎么吃醋?”“知道就好。”“好不容易忘了花君梧,又来一个宁剑竹,啧。”
“哼。”“得意什么,你不还在我怀里?该得意的是我。”“楚沨沨,我可喜欢你了。”喜欢到对阿宁有再多愧疚,也不会迁到他身上,会给他一颗完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