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沐祥尽量装作温和一些,扶起跪摊在地上的人:“姑娘是在害怕吗?”
“怕……怕!”
“姑娘不要怕,可还知道本皇子在宫中的地位?”
“皇上……皇上宠爱。”
“对。姑娘,假若本皇子有办法可以保你安全,你可愿意为本皇子效力?”
“嗯……嗯!嗯!”玉茗痴傻地将信将疑,轻哼出声,转瞬又拼命点头。
“只要姑娘愿意从此以后听本皇子的号令,给我通报睿王府中的消息,本皇子愿意做姑娘的靠山,保姑娘安全。”
“愿……意,……愿意。”玉茗听到朱沐祥说“靠山”二字,情绪一时间稳定了很多,但是终归还需要再调养几日才可恢复。
“那就好。姑娘不必再害怕了,稍定心神,本皇子可不想和一个真的疯子通信。从今往后,在睿王府中只要你装作像刚刚一样疯癫,便没有人再会找你的麻烦,你可记住了吗?如果真的有危险,本皇子会兑现承诺,送你远走高飞,这可是红桃一直都想得到的待遇,姑娘意下如何?”
“远走高飞?……我不要远走高飞,我要当睿王妃。……睿王妃,呵呵。”玉茗找到了“靠山”,就像是吃了定心丸,状态马上又好了很多,眼睛瞪得大大的,人也好像有了精神,只是心中还不忘痴想。
朱沐祥看她那样子,轻蔑地点了点头,暂时哄她:“想当睿王妃,那姑娘可得努力了,如果姑娘能帮助本皇子掌控睿王府,那么你我二人就拥有了和朱沐峰谈条件的资本,到时候本王会推波助澜,助姑娘一臂之力,姑娘难道还怕这王妃之位不是你的吗?哈哈、哈哈!”
从此,朱沐祥又有了新的线人——神志稍微有些混乱的玉茗。
福熙回到了宫中。
太后满心疼爱,一老一小二人好一阵热络,太后欢喜。今夜寿康宫中大摆筵席,后宫娘娘们悉数到齐,一时之间红颜翠袖、凝妆掩香,雾集云合。
其中属恭妃娘娘最会打扮,她身着品红色孔雀金丝逶迤曳地长裙,佩戴烧蓝镶金花细,纯金的步摇显得她高贵不凡,一张巧嘴讲出来的话更是讨喜:“太后,您老人家真的是疼爱郡主,福熙郡主这一回宫,您就欢喜得宴请整个后宫。只是,臣妾倒觉得睿王府还真是养人,您瞧这才几日不见,郡主此番回来已然改变了许多,变得越发懂事了、成熟了,也变得越发会美了、漂亮了,什么是桂影浅拂、碧玉年华,臣妾今日算是见识了!”
福熙虽然知道恭妃是有意示好,但也免不了被她夸得美滋滋的。
太后慈爱地笑着赞道:“这满后宫的妃嫔们呐,就数你最会说话!”
笑意未收,老人家又转头看了看福熙,轻慰道:“不过,咱们的曦儿是真的长大了!”她看着福熙头上盛开的淡粉色玉兰花细,和她水嫩的朱唇,正是恬静美好的年华,应该过着童话一样梦幻的生活;这一切都提示着太后,该给福熙寻一门权官达贵的亲事了,老人在心中慈爱地端详着。
是呵,无论太后如何偏爱福熙,老人家所能做的,也仅限于将她宠爱的郡主接回宫中,赶紧给她找一个王孙公子风光出嫁;其他关于追究背后主谋的事情,悉数朝政,即便她贵为太后也是鞭长莫及。东明帝平日里虽然対福熙不错,但是他还不至于为了毒害福熙未遂这点小事,去找成国公翻脸,更不会让已经禁足的朱沐祥至于万劫不复之地,逸圣皇子毕竟是他最宠爱的儿子。
睿王府。奴才婢女们皆立于院中,恭听云生宣布睿王爷的敕令。
“兹有高等侍婢楚芳泽,聪颖明秀、恬淡宽容、恭谨柔顺、进退有矩,照顾本王细致入微,本王多次欲赏未有时机。前日王府之中混入细作,卑劣小人奸计不成,转而蓄意毒害郡主,企图陷本王于百口莫辩之地;芳泽姑娘明察秋毫,勇救郡主于倾刻之间,使得睿王府上下免受无辜牵连。今日本王决意免除楚芳泽侍婢之名,还其自由之身,以客居身份暂住府中,赏梧桐苑、赐乐羽轩,王府上下人等均需以待客之礼尊之、敬之,不可逾矩!”
自从那日被十二生肖剑客刺伤,朱沐峰守在她昏迷的床前,接到探子回报,了解到楚芳泽的身世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优待她;只是,饕餮衣物不足为贵,诸如此类免除奴籍的大恩赏又找不到借口,还要顾及不能做得太刻意被她察觉,就这样一拖再拖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