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同泽1+芳华同泽2_作者:钟久(189)

  东明帝一时之间也十分惊讶,听了朱沐峰的解释,才蒙然点了点头。

  “儿臣启禀父皇!回顾福熙郡主被刺的那晚,正值元宵佳节,儿臣以性命担保,婢女楚芳泽当时就在睿府中与下人们共赏花灯,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既然这张人、皮、面、具被弃之郊外,儿臣推测,很有可能是刺杀福熙郡主的真正凶手,利用易容术冒充楚芳泽的样子,杀人之后仓皇逃向城外,再把罪责全部栽赃到楚芳泽的头上,借机向我睿王府泼脏水。这样心机深重的‘幕后之人’才是真的可怕,儿臣请求彻查此事!”

  朱沐峰替楚芳泽辩解的这番话,更是句句有理、击中要害。不但为楚芳泽摘清了罪名,还把事情的矛盾点转化到了“幕后之人”意在陷害睿王府的政治问题上;其中深意真正所指,文武百官们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就连东明帝在心里都起了怀疑,这陷害睿王府的“幕后之人”会不会就是朱沐祥?

  祥二眼看着一个个尖锐的矛盾,都被睿王轻轻松松地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怎肯罢休?再说,他好不容易逮到的能够扳倒楚芳泽的机会,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谁知道江湖中是否真的有易容秘术这回事?就算有,谁又知道这人、皮、面、具到底是不是睿王从郊外拾回的?也或许是睿王为了袒护自己的贴身侍女,故意演的一出无中生有,费尽心思找人制造的伪证!再退一步讲,就算睿王真的从郊外拾回了一张人、皮、面、具,只要找到专通易容秘术的江湖中人,在这面具上稍作改动,恐怕它显现出来的五官样貌也就完全不同了,这根本不足以作为洗脱楚芳泽嫌疑和罪名的证据!睿王爷居然为了袒护一名婢女,就在朝堂之上如此蒙骗父皇,实在是荒唐!”

  朱沐祥继续添油加醋地反驳:“父皇!儿臣可是亲眼见过,睿王府中有好多楚芳泽的画像,皆是大哥所作;虽然这婢女身陷天牢,但是易容术师完全可以通过临摹画作,制出与真人相貌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朱沐祥句句都在强调,睿王与楚芳泽主仆关系过于亲密逾矩,恐有偏私护短之嫌。朱沐峰却淡定如常,他心想索性认了这个“风流”之过又当如何?顺势还可以说出,他原本难以挑明的福熙郡主真正的死因。

  “儿臣向父皇请罪!儿臣平日里不该过于沉迷女色,激发了府中婢女玉茗的嫉妒嗔恨之心。谁料,她竟然不惜刺杀郡主来栽赃报复楚芳泽,犯下弥天大错!如若能将潜逃在外的玉茗抓捕归案,儿臣必将亲手将其处决绝不护短,以慰福熙郡主和太后的在天之灵。儿臣今后定当慎思己过,收敛言行,绝对不会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言罢。朱沐峰从金线缎绣祥云朝服的袖管中,又掏出了另一张留作备用的人、皮、面、具,接着说道:“父皇且看!当初刚找到精通易容术的江湖高手时,儿臣担心那张弃之荒野的旧人、皮、面、具,被蹂、躏划伤得太过严重无法使用,曾让那江湖圣手仿造旧的又做了一张新的,一直由儿臣精心保管。刚刚二弟怀疑,在福熙郡主被害一案中,刺客根本没有用到人、皮、面、具,是儿臣为了‘护短’无中生有伪造的;现在,这一新一旧两张人、皮、面、具都在儿臣的手上,只要找到专业人士稍作比较,就不难看出那张旧的人、皮、面、具制作的时间。为了证明儿臣所言属实,儿臣愿意将这两张人、皮、面、具交给大理寺查验,以证我睿王府清白!”

  大理寺少卿虽然不过官居四品,但是却肩负着对正义和真相负责的重任;他们上谏时尽管直言不讳,只要不犯什么欺君忤逆的大罪,帝王就算再生气也不可以轻易治罪。当然,但凡能在大理寺任职的官吏,就算职位再小也都是经过了严格筛选的;他们不光要胆大敢讲真话,还要学有专长,世间百科知识都要有精通专门领域的人负责。

  “如此,宣大理寺少卿!”东明帝终于发话。

  须臾。大理寺少卿上殿,叩拜过东明帝后,他恭敬地从朱沐峰手中接过了两张人、皮、面、具,谨慎地退了下去。

  稍倾,大理寺查验结果即出。可以确定的是,两张人、皮、面、具属实一模一样,并没有丝毫修改的痕迹;而且一新一旧两张面具制作的时间也相隔很久,并不是睿王为了袒护楚芳泽“无中生有”后做的;再者,其中一张旧的人、皮、面、具上,确实有稻草和芦苇尖划过的痕迹,应该是被人从马车一样的高度处丢下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