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鞭的末端,被朱沐祥舞得劲道十足,不带任何怜惜地抽上楚芳泽粉嫩的面颊。那如巨蟒一样凶恶的刑鞭,每落下一处,俏人璧玉般白净光滑的脸上,就会留下一道深红色的血印。
楚芳泽听着炸裂在耳廓附近的鞭响声,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隐忍着死死地咬紧牙关,就是一字也不肯吐露。
美人脚下冰凉潮湿的石砖地上,零乱地散落着朱沐祥命人起草的供书。
书曰:“民女张芳泽在天牢中夙夜反省,终于认识到过往的谬误,迷而知返,愿意招供自己的滔天罪行。其一,民女的父亲,的确是曾经通敌叛国的一品镇国将军张氏;其二,八年来我们一家人虽然隐居在麒麟山,父亲与皇长子的通信往来却一直未断,二人频繁联系蓄谋储存实力、伺机造反;其三,民女请求面圣,愿意招供家父新的住址和下落。”
对于这样一张供词,楚芳泽就算活活被刑虐打死,也不会招认一个字。
楚芳泽任凭朱沐祥手中力道十足的长鞭抽花她的脸颊,毁了她如花似玉般的容貌;直到这长鞭在她的脸上已经无处下落,向下挪移抽打在她的身上,如同巨蟒一样,每落下一处,都狠戾地撕裂她雪白的里衣;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咬紧了牙关绝不喊痛,更加不可能按照朱沐祥的要求在那张供书上画押签字。
渐渐地,当楚芳泽雪白的里衣,也被一道道深红色血迹浸染得不成样子,她开始觉得意识也变得模糊;为了不让自己就这样昏死过去,楚芳泽开始回忆,昔日与朱沐峰在一起相处时的种种甜蜜过往。
楚芳泽还记得:刚进睿王府时,她误闯了尚文阁,躲在窗下偷听睿王爷的自言自语,被朱沐峰发现了之后,却任性着刁蛮地不肯陪一个笑脸,嘴上还不落阵势地讥讽朱沐峰,说他欺负柔弱女子,被朱沐峰一气之下带到了审讯室中;一进入睿王府的审讯室,她光看着整整一面墙上琳琅满目的刑具,就知道自己来错了地方,为了“不吃眼前亏”,她特别识时务地立马向朱沐峰求饶……
想想那时的自己,楚芳泽的嘴角不由得挂上一丝笑意,当时居然那么容易就认输求饶,真像是一个挨不起苦刑的软骨头……
那个时候,在那间暗室里,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是她八年未见的峰哥哥呵!他是那样英俊睿智、心怀天下的一个人,是她愿意用尽一生都去感激和辅佐的救命恩人!
朱沐祥看见被他刑虐的“猎物”嘴角居然还挂着一抹笑意,而且那不太明显的笑容居然还露出些许甜蜜,他内心的邪恶和戾火彻底被激怒了;有意地将手上的刑鞭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抽到楚芳泽羸弱的身上,企图将她从甜蜜的回忆中抽醒,拉回到现实,仿佛就是想让刑架上的的女子尝尽与他为敌的痛苦滋味。
刑鞭夹着风而落,一下强过一下,楚芳泽痛到嘴角抽搐,但是仍旧不肯叫出声来。她绷紧了大脑中的每一根神经,竭力全力地咬牙坚持着,她的内心十分笃定地相信,不需要太久,她的峰哥哥一定能够救她出去。
……
张将军嘱托夫人,要照顾好儿子张升和那个从麒麟山难中留下的孩子,然后就动身骑着快马奔向京城。
贺格俪藤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时机,张将军前脚刚刚离开家,贺格俪藤后脚就给聚禄殿发了飞鸽传书。
当晚,朱沐祥就派了十几名暗卫,再一次突袭了张将军的新住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把张将军的夫人和儿子完好无损地带进京城,当做要挟楚芳泽父女二人的人质。
朱沐祥料定,只要他手握人质在天牢的大门外守株待兔,张将军就算有通天的本事,到时候也不能使出分毫,劫狱的事情就断然不会发生;只要让楚芳泽知道,张夫人和张升握在他二皇子的手中,那么不管他叫人草拟的供书有多么离谱,不管那上面是“正押”还是“错押”,楚芳泽都必须心甘情愿地按上手印。如此,就可以将朱沐峰、楚芳泽还有张将军一网打尽,再加上张夫人和张升小儿一起作为陪葬!
星幕笼罩之下,十几个暗卫一齐从屋脊上冲下,蹿入正室,来势汹汹。
夜宇夫妇早已被惊醒,并肩抗敌,拼死保护张夫人和两个孩子。他们舍身周旋在十几名暗卫之间,却终究是寡不敌众,几十招下来,夜宇夫妇被十几名身手莫测的暗卫包围在中间,一身的本领分毫施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