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同泽1+芳华同泽2_作者:钟久(205)

  日子一久,卧觞居士渐渐地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他知道从这些过路人的嘴里,丝毫不能探知皇长子的任何消息。从那以后,再有前来讨饭借宿的商客和旅人,老叟一律紧闭草院概不接待,实在扰得烦了,便叫净心隔着院墙丟些酒肉出去,大意打发了。

  虽然,昨日卧觞居士收到了朱沐峰发来的飞鸽传书,上面亲笔书信,要托他照顾两位很重要的长辈;这是这么多年来朱沐峰第一次主动与他联系,有所托拜,老叟欣喜若狂,即刻吩咐净心打扫庭院,备好茶水酒菜,只等着今日迎接贵客。

  但是,这么多年无数次被骗的经历,让这位鹤发童颜的老叟吃尽了苦头,他不得不谨慎处理,本能地考量一下前来投奔之人的真假,以免错付丹心。

  张将军听完了卧觞居士这么多年崎岖的“报恩”经历,忍不住释怀长笑。张夫人端坐一旁,也用绣帕抿嘴浅笑。年幼的张升和麒麟却是不知所以,只顾着天真开心地玩耍。

  见着如此景象,卧觞居士再次赔礼道:“此前老朽多有怠慢,还望将军和夫人大度原谅!”

  张将军亦起身还礼:“前辈千万不必如此客气!以后张某一家还要多仰仗前辈照顾,我们老幼四口,恐怕要打扰好一阵子了,前辈不要逐客才好!”

  “将军哪里话!老朽不过是游迹江湖的一介粗人,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将军莫怪!既是恩公嘱托照顾之人,那便是老朽的朋友;还望将军与夫人,只管将这流云岛当成自家别院便是,粗茶淡饭不要嫌弃。”

  “前辈如此盛情,在下先行谢过!”

  张将军与卧觞居士礼让客套了一番,又重新入座。

  张将军像是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有趣地问道:“前辈,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您是如何断定我们一家四口,不是往日那些商客旅人混吃讨饭之流?”

  说到这里,鹤发童颜的老叟突然之间“原形毕露”,变得像个孩子一样不着调起来。他调皮地挠了挠头腮,说道:“要问你们夫妇二人,和过往诓骗老夫讨饭的商客旅人有什么区别?那自然是有的。”

  “哦?”张将军听得饶有兴致。

  “过往的商客旅人,因为在湖上漂流的时间过长,又剩下很多的路要赶,他们恨不能敞开了肚皮,把老朽这草院里的酒肉吃个精光,临走时弄不好还要骗上一些干粮;对于这些人,别说老朽晾他们半个时辰,就是三个时辰不开门,他们都不会走。而刚刚,将军和夫人因为受到了老朽的怠慢,携着两个幼子就要主动离去;这足以说明将军和夫人是顾及尊严体面之人,不受嗟来之食,这才是皇长子嘱托之人,也是流云岛的贵客,老朽自当以礼相待。”

  “哦?如此说来,张某携夫人和幼子将行离开,还是走对了?哈哈!”

  须发皆白的老翁,被张将军打趣得脸上显现出一丝窘态。抓耳挠腮了一番,接着说道:“还有!自从刚刚老朽把将军一家让到屋中上坐之后,老朽每每谈及皇长子的样貌品行,将军的回答一一吻合,并无尴尬不识的难色。老朽看得出,将军对皇长子满心关切,绝无恶意,这也足以说明,皇长子与张将军关系匪浅。”

  “原来这中间还有试探呐?张某对前辈的童心未泯,实在是佩服,佩服!”

  古怪又可爱的老翁,被张将军调侃得更加羞赧,却也没忘了继续解释:“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张将军让净心呈递给老叟的这封书信,老朽认得恩公的字迹,这是他的亲笔信,上面还盖着‘睿亲王宝’的私章,绝对货真价实。”

  “哦?原来大皇子让我转交给您的信中,还盖了亲印?就这样,您老还要再三考察呐?”

  “嘿嘿!老朽居住在这流云岛上多年,除了净心之外,整日里再无一个友人相伴,实在寂寞得很!不过是跟将军夫妇二人开了一个小玩笑,小玩笑而已嘛!呵呵!”

  张将军夫妇二人,被老翁奇怪的识人之论和童心不改的憨态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站在一旁的净心,即便往日里已经见惯了师傅这幅古怪不羁的顽皮模样,此刻也难免忍俊不禁地浅笑起来。

  只有张升和麒麟不被干扰,始终一旁若无其事,沉浸在孩子的世界之中,玩得甚是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原定的今天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