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别有所图。王爷您气质高贵、风姿潇洒,又是当朝大皇子,将来的储君人选;我正是看上了王爷您的美色和权势,还有睿王府锦衣玉食的生活!”楚芳泽接着赌气道。她心中明白:朱沐峰并没有叫人马上把她拉出去,证明事情有缓,他还不是真的想赶她走。
“很好,你说的这些通通成立,本王很是受用!你不过是在激发我,想让我再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本王成全你!现在你到底要不要乖乖证明,你不是恭妃派来的细作?”
朱沐峰缓了缓,又补充一句:“另外,本王提醒你,想要留在睿王府,你最好安分一些。别逼本王把你送给玉茗,让她来教你规矩。”
“好吧,奴婢好好跟您解释就是了,奴婢保证乖顺得像小绵羊一样!”楚芳泽瞬间收起了刚刚的伶牙俐齿,姿态低到不能再低,可爱地说。
但是朱沐峰分明听得出,楚芳泽乖顺的话语里,夹杂着几分不服和咬牙切齿的气愤。
“尊敬的王爷,请您试想如果您是恭妃娘娘,想要假借您干儿子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清荷乐坊中安插细作,以图送进睿王府。那么您是会抢在朱沐祥买下清荷乐坊前就下手,还是会等到他已经买下清荷乐坊之后再下手?您是会将细作安插为无名之辈,还是会将清荷乐坊中最最引人注目的花魁姑娘换成您的属下?”楚芳泽明白,自己只有一个机会申辩,她装作着急又委屈的样子解释着,“还有,您是希望这个细作能与清荷乐坊的其他姑娘们融为一体,还是希望她根本就不认识其他十四位姑娘,让您的敌人一眼就发现破绽?”
朱沐峰不得不承认,无论是恭妃还是自己那个亲二弟,无论他们是想用美人计还是欲盖弥彰,他们没有道理把细作安插得这样拙劣。
朱沐峰还记得楚芳泽入府那日,她竟然不顾朱沐祥的反对,私做主张接受玉茗的挑战,还有她竟然以身为靶,使朱沐祥的远程飞冰刀无用武之地;像这样一个难以驯服又花样百出的女人,只怕哪一个主子都不会选她来当细作。
“奴婢确实是被清荷乐坊的老班主临时抓来充数的。就在奴婢被打晕的当天,昏迷中还听见朱沐祥在陆羽茶楼催着要见花魁姑娘。”楚芳泽看朱沐峰似乎听进了自己的话,接着说,“奴婢与清荷乐坊其他十四位姑娘并不熟识,她们没有必要包庇我,王爷可以传她们中的任意一个来问话,看看奴婢说的是否属实。还请王爷明察!”
朱沐峰略微思忖,猜想楚芳泽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这才缓缓地放开了钳着她下巴的手。
楚芳泽见朱沐峰不做声响,知道自己技已成功。她轻揉了一下被那只大手嵌红了的下巴,如孩子一般有几分惹人心疼,眼眸中也再无伶俐,只诺诺地望着朱沐峰。
朱沐峰见她难得如此服帖,故意逗她道:“既然你不是朱沐祥的人,又不是恭妃的人,那本王放你回家,你意下如何?”
“回禀王爷!奴婢家中贫苦,生活已经柴米不继,小弟年方六岁,不事稼穑,父亲这才不远万里打发奴婢前来京城寻友,以图帮济。”楚芳泽眼睛滴溜一转,装作可怜相,说道,“如今奴婢没寻到父亲故友,却阴差阳错进了睿王府,既来之则安之,奴婢久闻王爷贤德,愿留睿王府侍奉王爷左右,以图接济家中一二。还请王爷成全!”
朱沐峰难得一改平时严肃的表情,邪魅地笑道:“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你能歌善舞、精通琴乐、提笔赋词、才华横溢,岂是山中无知小户人家的女儿?”
“王爷明鉴!奴婢只会些肤浅的玩乐技艺罢了,全赖昔日住在父亲友人家所学,其家当年也是诗礼簪缨之族,奴婢有幸与他家小姐一同在闺阁中学习。后来父亲的友人家突遭变故,父亲也身陷其中无计可施,幸得恩人相救得以脱险,从此携我与母亲隐居山林……”楚芳泽将当年自己家的变故,影射在她信口编来的故事中,说到难处眼眶微红,“这许多年来父亲日日思念旧友,奴婢苦于山林中每日光阴难度,只能勤练技艺,致使未有荒废。不曾想过近日入得王府来,却得王爷谬赞,实乃芳泽之幸。”
朱沐峰看着她湿红的眼眶、天真的眼神和眼角说流就流的泪滴,又回想起今早紫莲禀告听见楚芳泽梦中呓语思念父亲、想要报答恩情……朱沐峰终于有几分相信:不管她有何目的,或许她真的是好人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