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息怒,儿臣不知出了何事,还请母妃明示!”
“我怎么养了你这样一个废物!我只让你炸桥,谁让你去伤人?”恭妃气得长叹一口气,她拿着手中的丝帕拍拍胸脯,竭力地压制下心头的怒火,“炸了桥不过是亏损些钱财,只要朝廷再拨些金银,还可以重建,就算事情败露,你父皇知道了也不会怎样;但是,伤了人事情的性质就变成是命案,那些贱如蝼蚁之人,你费力杀了他们于大事丝毫无益,还会惹得一身麻烦,到时候你躲都躲不掉!”
“母妃提点得是!儿臣当时只想让事态闹得再大一些,好给朱沐峰惹来更多的麻烦,没有考虑那么多。”
“糊涂!”
“是,是儿臣不好,儿臣一时糊涂!”
“如今,只能找一个冤大头,把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是,儿臣一切都听母妃安排!”
“此事,我们在朝局中的党羽一个都不能用,不能让你父皇对你有一点儿怀疑!一会儿我走后,你去召见成国公。这个老狐狸,他不是打着你的名头练私兵吗,是时候该让他付出些代价了!”
“母妃!皇叔确实是让我练私兵,不假;但是他并没有打着我的名头,那些私兵都是留着日后助儿臣夺位所用。想是母妃……弄……弄错了……”
“呵,呵呵!真是我的傻儿子,我真的、我真的怎么养出你这样一个蠢货!朱健芮那个老狐狸,他会那么好心提醒你?难道你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他对大宝之位也是垂涎三尺吗?!”恭妃觉得自己被气得几近头昏眼花。
朱沐祥见恭妃轻抚着妖媚的额头,连忙上前一步,将她扶到镂空雕花的太师椅上坐下。然后躬身揖礼:“母妃莫要动怒。是儿臣愚钝,一切但凭母妃吩咐!”
恭妃有些嫌恶地撇了撇嘴,接着刚才的话茬说道:“一会儿你去找成国公,就以练私兵的事作为要挟的筹码。让他找一个在朝中有些分量的心服党羽,主动去向皇上请旨,就说‘皇长子的腿疾一犯,修桥的事情恐怕就要耽搁,请皇上任命他去接替皇长子修桥’;如果你皇叔不答应,你就表明自己感觉夺位无望,有意想要废除军营中的私兵死士队!我就不信,朱健芮那个老狐狸,会因为一名心腹大臣,与你逸圣皇子公然闹翻!”
“母妃是想让父皇误会,以为是那名主动去请旨的大臣,是起了贪污朝廷抚慰金的心思?或者是想让父皇怀疑,那名主动去请旨的大臣,就是炸桥的幕后指使之人派去挡事的盾牌、棋子?而父皇又明明知道,那名心腹大臣并非我的党羽,这样父皇就万万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
“对,就是这样!所以,朱健芮那个老狐狸,轻易是绝对不会答应借我们用这张盾牌的,只有以私兵一事相要挟!但是,这样做也有一个弊端,从此我们就失去了单方面控制朱健芮的筹码,让朱健芮那个老狐狸手里也有了你的把柄。以后跟他相处,你万万要留上千个心眼儿!”
“是,母妃!儿臣受教,儿臣这就去办!”
御书房。
都察院的正二品御史郎有为,正面对东明帝叩首请旨。
进宫之前,郎御史听了成国公的忽悠,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洪安桥已经炸过一回,歹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可能再炸第二回。而且,此次朝廷必定拨发丰厚的抚慰金,既有功劳又有抚慰金,你懂的!嗯?像这样好的差事,本国公可是挂念着你呐!”
从国公府到御书房,这一路郎御史喜尽颜开,满面春风。
直到此时,这位二品御史才觉察到:在自己信心满满地主动请职,要去督察修桥之后,东明帝的脸色骤变。
没错,他迟钝苏醒的直觉是对的。
“都察院?二品御史?你要去督察修桥一事?好,很好!”东明帝终于爆发,大怒着吼道,“这看起来是多么的理所当然,各安其位!你们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藏在背后的心思吗?!昨晚刚出的事情,现在洪安桥边受难的百姓尚在哀号;你等国之栋梁,不思为君分忧,却起了贪图功勋和金银的私念,该当何罪?!”
“微臣冤枉!臣以为主动请命,去接下洪安桥的担子就是在为君分忧啊!”郎御史吓得连忙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