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是想问:如果宫中那位,在收到飞鸽传书之后,没有主动到父皇那里贼喊捉贼,而且还能硬装作没事人一样,如常生活,那你我该如何是好;弄不好还会因为延误禀报,被扣以欺君之名,又该如何解释。是这样吗?”
“王爷思虑周全,看来早已经想到这点,是下官多虑了。”
“本王跟你打赌,就以我那二弟的性子,就算你想‘欺君’,他都不会答应!”
二人谈话间,芳泽手中擒着一只刚刚截获的白鸽,步履娉婷而来。
“看吧,府尹大人!你我二人一席谈话,余音未落;潜伏在我这王府中的细作,就已经急不可待了。”
“这……下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朱沐峰从鸽子的红爪上取下信笺,打开一看,上书:“京兆府尹,王府议话,炸桥事露,证据确凿。”
看完,他将手中的白绢,递给了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接过纸条,呆立当场:“没想到,王爷的处境竟然如此艰难。萧墙之争,臣今日算是见识了!”
“本王欲将此信,正常寄往白鸽主人的手中。逸圣皇子看到信后必会心虚,抢先到父皇面前倒打一耙;到时,大人只需与本王一同进宫面圣,说明案情始末,即可顺理成章地了结此案。大人可同意本王的做法?”
“再好不过,下官谢王爷体恤!”
瑶华宫。
朱沐祥拿着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慌乱地来请恭妃商量对策。
恭妃一听说夜炸洪安桥的事情败露,顿时大火:“什么?!居然被找到了证据,你是怎么办事情的?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你……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
朱沐祥最怕恭妃发火,吓得立刻端正地跪到了地上:“母妃息怒!儿臣都是正常吩咐下去的,大概是下面的人不小心在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为今之计,只能亡羊补牢,还请母妃不吝赐教!”
恭妃暂时压下心头怒火,那双漆黑的眼眸异常晶亮,她的脸美得仿佛有一层妖气缭绕。
须臾。已经步入中年却仍然魅惑的皇妃,精明地问道:“你好好想想,到底可能留下什么证据,仔细地想!”
“儿臣启禀母妃,事情都是儿臣吩咐冬柏在做……可能留下什么证据……大概他会比儿臣清楚。”
“没用的东西!告诉你多少次,重要的事情一定要亲自经手细办;下人们办事少有周全,就算是偶尔有得恰细心的人,能办好事情,难保他不会被人威逼利诱,出卖于你。像这种事情,中间环节越多,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你偏偏偷懒,只顾着自己逍遥玩乐,把我的话都放在一边,就这样交给一个无知的下人去做,怎么会不出事情!”
“是,儿臣已经尝到了苦果,母妃教训得是!”
“传冬柏!”恭妃吩咐道。
冬柏就在外面守门放风,一听到传唤,马上推门进到殿里,准备跪地行礼:“奴才……”
由于时间紧迫,恭妃一摆手,示意他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
朱沐祥起身盘问:“冬柏,你当着我和母妃的面好好想想,夜炸洪安桥一事,可能会被京兆府尹查到什么证据?”
“奴才回主子的话,冬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一路都办得十分小心。如果说真的有什么证据被查到了,那应该就是付给黑市商贩的官银。”
“说详细些!”恭妃难掩心中焦急,厉声追问道。
“当时事情紧急,又需要大批银两,奴才唯恐引人注意,实在不敢将这么多的官银拿出去一次性兑换;为了节省中间环节,奴才只能将银两直接付给他们,并且威迫嘱咐黑市的小商贩们,叫他们不要声张,短时间之内不要拿出来大量挥霍。”冬柏仔细地禀报,也争取为自己博得几分主子们的原谅。
“一般说来,只要那些商贩们,不明目张胆地拿着这些官银四处招摇,就算被巡街的衙役查了出来;看到这么多的官银,府尹大人也会明白,事情幕后的指使者定是王公贵戚,就会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以悬案疑案暂时存档。这许多年来,京兆府的档案库里,不知道压下了多少这样明明白白的疑案,压着压着就被大家遗忘了。”
“蠢货!彻查洪安桥被炸这件事,是父皇亲自委派给京兆府尹的。他一个小小的府尹,一辈子能有几次遵皇命行事?不查个水落石出,他怎敢罢休!”朱沐祥起身,狠踢了冬柏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