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没来由的抽疼了一下,连忙过去解下披风将她扶起,轻声道:“走,跟哥哥回家。”
萧千辞全身毫无力气,只能借助萧启的搀扶,她忽然低头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人儿,对萧启道:“把她也带走吧。”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凉薄的笑,似乎说给她听又似乎说给自己听:“你说得对,这里不值得我留下。”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可以21点准时更的,但是我写完了,一个手误没保存……结果就全!没!了!哭死,不过总算补上了嘤嘤嘤QAQ
☆、大结局(下)
玉门关,都护府。
漫天大雪,千里江山一片白。
巍峨的玉门关前早已一片素色,横亘山脉,辽阔荒野,尽收入眼底。这是不同于金陵的景,恍如大刀阔斧极尽飒爽,又浑然天成。
萧千辞坐在都护府的角楼上,寒风阵阵,夹着碎雪纷飞,扑到她的脸上。
她一个人不知在此坐了多久,又出神地望着远方大地看了多久。卫一道实在心疼,怕她心伤难愈,去请了大宗师过来。
因为萧韵‘已死’,大梁使臣队再也没有停留在月氏的借口,于是刘延便和他的徒弟跟随萧启他们一起回了玉门关。
“公主,这里风大,咱们下去吧。”大宗师劝她。
他已双鬓花白,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裹着一身厚厚的狐裘,活脱脱一个小老头。
其实他在大梁时,是个仙风道骨的道长,颇有几分不染世俗尘埃的意味,只是不知道他主持使臣队,卷入这场风波中做什么。
哦,不是他乐意的,是她那父皇指派他来替萧韵固宠,离间月氏诸王子,也担当了最后赐死萧韵的重任。
雪越下越大,渐渐如鹅毛般,吹起风帘阵阵。
萧千辞忽然笑了下,笑声轻得几不可闻,“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得感谢我。”
“什么?”大宗师一惊。
“萧韵因为我摆脱了父皇的赐死,萧启和苏云修本来是打算接我回去,却联手造成了西域纷乱的局面,解决了父皇心头烦恼,而他——因为我坐稳了王位。”
萧千辞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可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啊。”
她眼眶含泪,声音哽咽:“不过是因为我受父皇宠爱,我是大梁的金灵公主,就可以作为一个权柄随意利用么?”
“我是大梁公主,我是皇帝的女儿……”萧千辞看向他,眼中的泪无声落下,“可他们,有把我当成千辞看待吗?仅仅把我当成一个名叫千辞的小姑娘看待吗?”
“哥哥、姐姐,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都是冲着那个头衔下的权力,而我,只是那金光闪闪下的一具躯壳。”
她最后望了一眼北方,凄声道:“其实,无人在意我。”
无人在意这个方才十七的女孩的敏感,无人在意她被利用来利用去的心情。
大宗师望着她单薄下楼的背影,直到渐渐消失在眼帘里,心里无来由的升起一股心疼。
她变了,从来时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小孩,到如今看尽人心遍体鳞伤。
她长大了,不再是曾经刁蛮任性的公主,可这长大的代价,是如此沉重。
角楼处风雪呼号,密密麻麻的雪遮盖了所有人的视线,北方,黄沙大漠,蓝城,月氏……都没入一片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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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蓝城,王宫。
早春的月氏尚有寒意,殿内炭火旺盛。端坐王座的人正在审阅国事,对一旁客座上动来动去的人视而不见。
“喂!”霍律伊扭动他浑圆的身子,将桌上的一叠文书往主座上扔,“我千辛万苦来一趟你就这态度?”
贺长离闪身避开他砸过来的文书,依旧淡定自若,“你半年前才来过,我还没思念你到望穿秋水的地步。”
前几年因为乌孙的事老打仗,这几年月氏和匈奴定了休战的协议,霍律伊便一直往月氏跑,美名其曰修两国之好,其实是他几个兄长争斗得厉害,他跑贺长离这儿躲事来了。
“哦——竟一点也不想我。”霍律伊拉长了声音,忽的话音一转,“那金陵那位,你有没有思念到望穿秋水的地步?”